家,一時間墨家總院裡的燕國弟子數量急劇上升,甚至有人稱其為“燕墨”。
而燕丹籠絡人心的手段也頗為不俗,不少並非燕國人的墨家弟子也對燕丹有著莫大的好感,甚至有幾位統領襄助燕丹。以至於燕丹敢提出讓所有弟子門人一同進行天志的投票。
當初張機告訴他,燕丹此人心術不正,他卻在與燕丹的相處中逐漸放鬆了警惕,倒是沒想到啊。
漆黑的隧道中,六指黑俠與燕丹並行著,身後跟著一眾支援燕丹的墨家統領和弟子。
隧道的出口,便是墨家的議事堂,那裡已經準備好了進行天志投票的儀式。
“丹,你我師徒緣分已盡,自即日起,你我不再是師徒。”六指黑俠似乎毫不在意地說著。
燕丹瞳孔微縮,一抹戾色在他的眼中閃過,但旋即又恢復了平日裡的溫暖和煦:“那真是可惜了,看來丹沒有這個福分繼續在老師膝下聽講了。”
“但在徹底斷絕師徒關係前,為師還是要給你上最後一課。”六指黑俠忽然停住腳步,轉過身看向燕丹,伸出手抓住了燕丹的手臂,如同鐵鉗般無法掙脫。燕丹一驚,跟在十步之外的墨家統領和弟子們察覺到了什麼,連忙快步跟上,卻見六指黑俠只是將燕丹拉到了自己的身旁,便鬆開了手。
眾人不免有些疑惑,而也就在眾人疑惑間,一陣齒輪轉動和機括被扣動的聲音傳來,在漆黑幽閉的隧道之中迴盪著。
這條由墨家弟子開鑿山體挖通的隧道兩側,岩石開裂,一架架弩機從巖壁中探出。
銳利的箭尖被隧道兩側火把照亮,但熾熱的火光在箭尖上反射出的,卻是無比陰冷的寒芒。
箭雨如注,鋒銳的箭矢破開了一道道護在周身的內力屏障,洞穿了一名名墨家弟子的身軀,先前跟隨在燕丹身後的幾名墨家統領和一眾墨家弟子頃刻間死傷慘重,地面血流成河。
地上的鮮血逐漸從隧道中央處蔓延到了六指黑俠和燕丹的腳下,二人彷彿置身於屍山血海之中一般,濃烈的血腥氣使得燕丹感到了極度的不適。
忽然,隧道頂部的巖壁中再一次傳來了齒輪運轉的聲響,一桶桶火油被潑灑了下來,隨之一同落下的還要一支火把。
霎時間,火油被點燃成了一條條火蛇,落向了隧道內的墨家弟子身上,一塊斷龍石也重重落在了六指黑俠和燕丹的面前,徹底隔絕了這些人的生路。
慘叫聲,哀嚎聲,求饒聲此起彼伏。
血腥味和屍體燃燒傳來的酸臭味,使得燕丹再也忍受不了,跪在地上劇烈地嘔吐著。
直到斷龍石內再也沒有慘叫聲傳來,面色慘白的燕丹跪在地上緩緩抬頭看向了身旁的六指黑俠。
一襲墨色兜帽的六指黑俠此刻在他的眼中是如此的陌生,彷彿他從不曾瞭解過這個老師一般。
“老師,何故如此啊!”
六指黑俠淡淡地瞥了一眼朝他嘶吼的燕丹,冷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
“為師應該告訴過你,你的師祖試圖令墨家變革,但墨家守舊勢力太過強盛,自覺無力變革,從而對非攻之道產生了動搖,最終才辭去墨家鉅子的身份。”
“那你可知,為何你的師祖選擇的,是我?”
六指黑俠淡然一笑,指向那塊巨大的斷龍石,笑道:“這,便是原因。”
六指黑俠沒有再管燕丹,轉身向著議事堂走去。
昔日,老師不敢殺的人,他來殺,老師不敢做的事情,他來做!
天下人,包括墨家門人弟子,只記得墨家講究兼愛,卻忘記了墨家的崛起正是因為組織和紀律的嚴明。
他們都忘記了,《墨子·備城門》一書中,可是明明白白地寫著“不從令者斬”這五個大字的。
而執掌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