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呀,哥哥?你不是說過,我們是一家人,每年都要來陪姜姨麼?”子浚盯著那座墳,冷聲道:“阿霖,娘已經有伴,不需要我們了。”阿霖似懂非懂地點頭,探頭在周圍看了看,除了他們什麼人也沒有看到。他想開口再問是什麼人陪著姜姨,可他的目光移到子浚身上,看著那副他說不出來、此後卻一輩子也沒有忘掉的神情,終於沒有問出口。
子浚拉起阿霖離開。他沒有回頭,只一徑地向前。方才,那孤獨的墳前,他默默地把自己的喜怒哀樂,都埋在那裡陪伴著孃親。從今以後,他不需要每年都來這裡憑弔,因為他知道,他的孃親不會寂寞。至於他,則不必考慮,未來漫長的歲月是不是會有需要孃親的時刻,因為他知道,這一生,他的孃親,都不可能再出現於他的面前。
那一方墳塋,不是連繫著紐帶,而是隔斷一切、冰冷無情的黃土。
子浚看向阿霖,心底流過一點溫暖。還好,阿霖並不瞭解,他如今明白的事情。
這是照在他面前,微弱的一團光明。(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6**net,章節更多,支援作者,支援正版閱讀!)。
………【第二回 瀕死留哀鳴 孑身北上 流離逢親人 決然南下(一)】………
闌騎在腳踏車上,飛快向家中駛去。暮色已經很沉T'霓虹燈漸漸亮起,妖嬈嫵媚,滄闌一路按著車鈴,將車騎得更快。這一輛車,是他變賣家財還清欠債之後,用僅剩下的錢買來方便工作的。
滄闌在一家美國人創辦的英文報社工作,主編是一位名叫鮑威爾的美國人。由於在報社工作,這一年多以來,他對於國家時政越關注,國家積弱。,列強環伺,軍閥混戰,民生困苦,常叫他生出一種深沉的無力感。一個人的力。量,實在太渺小,他只覺得無論怎麼努力,觸目所及,仍。然是綿延的一片戰火。鮑威爾先生曾經告訴過他,每個人的力量雖然。渺小,但若是每個人都在自己所作的工作中貢獻出一份力,彙集起來,那麼,。那個民族將是不可戰勝的。鮑威爾先生的話,如同黑暗中的明燈,驅散了。他心底的迷惑,讓他明白了未來的方向。
他沒有什麼所長,只有手中握著的一隻。筆,若能以人深省的文章,喚起民眾意識,投入救國運動,那未來的中國,必定是一番前所未有的新景象。
近來,生了舉國震驚的英國巡捕開槍射擊請願群眾的慘案,上海的學生工人紛紛罷課罷工,抗議英國的暴行,鮑威爾先生決定做個系列特稿,跟蹤報道這一事件,由滄闌全權負責,因此,他經常會很晚才能回去。然而,就在這時,大太太的病情突然惡化,在鮑威爾先生的資助下,住進了濟慈醫院,每天夜裡,無論多忙,他都要趕到醫院照顧大太太。
鮑威爾先生看滄闌的情況,想放他一段時間假,等大太太病情穩定了再回報社。他還記得在滄闌報社求職的情景,什麼也不說,就先向他坦白了來歷。紀家生的變故,他也有所聞,滄闌從一個世家子弟,落到這般境地,能不卑不亢,也不自艾自怨,讓他十分欣賞。待滄闌說出求職的想法,他當即就答應下來。不久,他聽說滄闌要尋找在北京的妹妹,和一位遠渡法國的朋友,便主動提出幫助滄闌,以他開辦報社這麼多年的人脈,沒多久就找到了兩人的下落。滄闌十分感激他,對他的態度越恭敬,他想,這時由他提出這個建議,滄闌一定不會拒絕。
但滄闌婉言拒絕了。他明白鮑威爾先生這麼做的慷慨和善意,可是,同胞蒙難,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用手中的筆,在報紙上報道事實,抨擊這樣慘無人道的行徑,讓兇手得到應有的懲罰。
“鮑威爾先生,我想,正如您說的,作為一箇中國人,在這樣的時刻,是絕對不能退縮的。”滄闌言語鑿鑿,自有一股震撼人心的氣韻。
鮑威爾先生不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