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加賞識滄闌,難得他能有這樣憂國憂民的情懷,實在可貴,於是便向他承諾,不管他以後有什麼困難,都會盡力幫助。滄闌謝過鮑威爾先生,心中著實感慨,能在最困難的時候遇到這樣的好(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6。網閱讀!)人,實在是不可多得的福氣,而他卻不知道,滄芸在北京是不是擁有一樣的好福氣。他因大太太的關係,沒能去成北京,知道滄芸地址以後,又因先尋得了絲嬈的地址,他將地址寄給熙揚,熙揚回過來的那封信而心存猶疑。他不想欺騙滄,明明知道事情的始末,還瞞著她。於是,他便索性連信也不寫,裝作仍然不知道滄芸的訊息。
不一會兒,滄闌已經到了濟慈醫院,剛放好車,就看到為大太太治療的醫生出來。“醫生,我孃的病能有好轉嗎?”滄闌向醫生問了好,轉而問起大太太的病情。醫生一臉肅穆,平靜道:“病人的情況會越來越壞,長期糟糕的精神狀態影響了她的身體健康,恐怕難以痊癒。方才病人又歇斯底里,我為她注射了鎮定劑。”
滄闌有些失望地謝過醫生,進到病房看望大太太。大太太躺在床上,原本光潤的臉變得削瘦,隱隱可以看見暗淡面板下縱橫的青筋。她正閉眼睡覺,安和靜然。滄闌坐到她的身邊,望著她幾乎不成*人形的臉龐,心底頓時升起一股難以言喻的痛楚。他很清楚,雖然他仍然叫她娘,盡力照顧她,但其實,他並不曾忘記秀君的死,也不曾諒解大太太的所作所為。只是這一刻,他沒有辦法再記著大太太所做的那些事,他只感到,眼前這個瀕臨死亡的人,是生他養他的母親。
“娘,娘……”滄闌低低地呼喚,“你要好起來,一定要好起來。”說著,不知不覺,他竟趴在床上睡過去。
待滄闌醒來,已經大色大亮,大太太還在睡,他略略看了下大太太,心急火燎地跳起來,匆匆趕往火車站。昨日他就得到訊息,說是奉軍少帥張學良今天抵滬,他將以報社記者的身份前去火車站採訪。
慘案生以來,少帥張學良竭力督促北京政府迅出面交涉,又再三懇求父親張作霖,準允他帶兵南下,調處慘案。六月四日,少帥出《致上海五愛國學生電》,全文登載在《大公報》,他讀後不禁熱血沸騰。他原以為,張學良一介軍閥之子,本是國家戰亂的禍之一,卻不想有如此愛國之心。這些日子,他一想到少帥在電文中所言——痛我學子,竟被摧殘,莽莽神州,天道何在?積弱之國,現象如斯,凡我國民,宜知奮勉——便想盡快一睹少帥的風采。
滄闌趕到火車站時,車站早已經圍滿了迎接少帥的人。政要名流,學生以及工人代表,擠滿了站臺,都探著頭看少帥專車到來的方向。滄闌勉強擠了一個還算靠前的位置,耐心等候少帥到來。上午九時,在雄壯的軍樂聲中,少帥的專列緩緩駛進車站,不一會兒,滄闌就見到一個器宇軒昂的人走下列車。他身著筆挺的軍裝,佩著中將軍銜,所到之處,群眾都以最熱烈的掌聲表示歡迎。(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6net,章節更多,支援作者,支援正版閱讀!)。
………【第二回 瀕死留哀鳴 孑身北上 流離逢親人 決然南下(三)】………
你……”滄闌說不出話來,眼睛裡閃動著憤怒的火焰
大太太閉了眼,心靜如水。她知道自己時日無多,現在把藏在心底的話說出來,感覺好了很多。也許滄闌會更加恨她,但至少,她的內心獲得了從未曾有過的安寧。
“娘,你睡吧,明早我去給你買粥。”滄闌的語調平緩。大太太訝異地睜眼看向滄闌,他神色平和,眼中的憤怒已然消逝。大太太胸中一怮,驀地轉身,背對著滄闌,不敢再看他的臉。滄闌幫大太太蓋好被子,心底源源不斷滑過沉重的悲涼。事到如今,縱使她做了再多的錯事,面對著病危的她,他再也提不起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