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熱鬧,神情與那日在小江南門口看翠紅與自己的笑話時一模一樣。阿寶羞惱不已,只得重新垂了頭不言不語。
妙真咒罵了半日方才停了手,喘了兩口氣,道:“這鬼果真兇惡,不過已被貧尼施法驅走,待貧尼再寫兩張符,貼在床頭,可保日後平安。任他再兇惡的鬼,見了都不敢近身的。”
阿嬌命人給阿寶送了綁,偷眼看了看錦延的臉色,見他臉上並無怒氣,方才向妙真道謝,又讓人去封了謝銀與妙真。妙真自是得意洋洋。
阿寶揉揉手腕,起身伸了個懶腰,懶洋洋地道:“折騰了這半天,又餓了。”
眾人大驚失色,妙真面紅耳赤,唯錦延“噗嗤”一樂。
是夜,桑果悄悄地將自己的鋪蓋搬到偏屋去,又趁阿寶大嚼一堆茯苓餅時與她商量:“好小姐,若是你哪一日實在找不著東西吃,千萬念在我跟你這許多年的份上,莫要吃了我。”
阿寶想了想,道:“我不喜歡黑瘦的,應當不會吃你。”
桑果長出一口氣。
阿寶一天要吃無數東西,不吃就餓得心慌。灶房倒不敢短缺她們兩個的吃食,只是阿寶每每見桑果在僻靜處唉聲嘆氣時,便覺得心裡難過,膩得慌,於是又去淨房摳喉嚨嘔吐。嘔完後,又覺得餓,只得再去找東西吃,吃完再吐,吐完再吃,如此週而復始。
阿嬌又叫府中的大夫來為她把脈,大夫也瞧不出什麼名堂來,作難道:“老夫自祖上十八代起都是以行醫為生,只是阿寶姑娘的這個病症,老夫卻是聞所未聞……不過,老夫有一個表叔,專治疑難雜症,若是找他,只怕還能治得好。只是老夫的表叔今年已七十有二,因腿腳不便,性子又古怪,從不出家門。只有請阿寶姑娘親自過去讓他瞧上一瞧了。他家也不難找,到了城南,一問徐氏永濟堂的徐老夫子,那裡人人都知道的。”
阿寶嫌丟人,死活不願意出去。阿嬌等人見她除了吃得多以外,並未露出惡鬼的行跡,日子久了,便也都漸漸地放下心來。
十二月頭上下了一場大雪。武姨母要過生日,命人來請阿寶兩個,阿寶便估摸著錦延大約不在的時候,折了幾支臘梅去與武姨母賀壽。
兩人進了阿嬌屋子,見風晴月明幾個正在外間圍著火盆烤紅薯栗子,武姨母正眉飛色舞地講古與她們聽,阿嬌不見蹤影,想來還在裡間臥著。
阿寶與桑果兩個與世隔絕得久了,委實冷清,著實無聊,見如此熱鬧,不由得眼熱,便也都擠到武姨母身邊,要了一杯熱茶聽武姨母講古。聽武姨母正說到:“王大郎這一日又出去做生意,他走到昨日那個林子旁時,又見昨日那個年輕婦人從林子中出來跟他買零嘴。那王大郎便尋思:當真是怪事,這林子怪偏僻的,時常還有山豬野狼出沒,如何會有年輕婦人住在此處?便試探問那婦人夫家姓甚名誰,誰知那婦人只笑笑,並不答他的話。待付了銀錢給他,便將一堆零嘴拎著,搖搖擺擺地回到林子裡去了。
“那王大郎做了一天的生意,晚間回家點數銀錢,又發現銀子中混了一堆紙灰。王大郎心中驚疑,不解何故。次日,出去做生意時,還經過那片林子,那婦人又出來跟他買吃食。王大郎便長了心眼,將那婦人給的銀錢左看右看,並未看出有什麼破綻。誰料,晚間又見一堆紙灰混在一天的銀錢裡面。如此一來,辛苦了一天,一文錢沒賺到不說,竟然還虧了好些。王大郎便去請教莊子裡見多識廣的長輩,長輩便問他近日有無得罪什麼人,有無遇著什麼奇人怪事。那王大郎便將自己連日來在偏僻密林旁總遇著一個年輕婦人買吃食的事與那長輩說了。那長輩驚道:只怕蹊蹺出在這婦人身上!離那林子最近的莊子也有十數里,你可前去那莊子打聽打聽。
“那王大郎第二日便照那長輩指點,前去那莊子打聽。問了幾家人家都沒問出個頭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