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想到,孔晟會與大隊分離而選擇與穆長風走崎嶇狹窄難行的山路,因此,當李川潛伏在距離彭城數十里處的官道側立山下的化妝成山賊的百餘心腹護軍苦熬了一天一夜,都沒有等來孔晟和寶馬追風,只好悻悻而回。免不了又被暴怒的李川嚴懲一番不提。
夕陽西下。整個西邊天際都被濃烈的霞光染紅。孔晟牽著馬慢慢攀援上山峰。穆長風緊隨其後。山風凜冽,山間氣溫更低,見前面就是山頂的一片空場,孔晟就停下馬,拄著方天畫戟,回頭望著穆長風頂風笑道:“穆兄,下了這座山就進入了山東境內,我們從寧陵折返向東。大概有五六十里就能抵達虞城。這條道雖然難行一些,但卻節省了一天多的時間。這個時候,我估摸著烏顯烏解他們的大隊人馬還未到沈丘。按照這個速度,我們能比他們早到一日。”
穆長風抬頭看看天色:“公子,天色將晚,我們抓緊時間趕路,爭取下山投店歇息一宿。要是晚了,就只能露宿山野嘍。”
孔晟點點頭:“沒錯,我們趕路要緊!”
說完,孔晟繼續牽馬前行。轉向了下山的路。
暮色低垂,兩人牽馬行走在蜿蜒盤蛇般的山徑上。一個紅衣勝火的女子揹負長弓,牽著一匹棗紅馬急匆匆地追著兩人的身影而下。
待傍晚的天幕完全降臨下來,孔晟與穆長風終於下了山,進入了山下一座荒僻的小鎮。說是小鎮,其實更像是一箇中等規模的村寨,很多村舍沿著山麓建設排列,星星點點的燭火在夜幕中隱隱綽綽,炊煙裊裊,孔晟揚手指了指不遠處:“穆兄,前面似乎有戶人家,我們去投個宿吧?”
兩人本來想找家客棧住店,但走了許久,都沒有見到客店。很顯然,此地窮鄉僻壤,只有清苦的山民,行人罕至,哪有做生意的客棧?
穆長風點點頭:“好,公子,我這就去叩門。”
山麓左側,兩間茅草屋,一圈木柴圍欄,茅草屋中人影婆娑,顯然是有人居住。穆長風牽著馬,剛靠近柴院,就聽見猛烈的犬吠之聲,兩隻兇猛的大黃狗從暗地裡猛地竄出,將穆長風和孔晟包圍起來,作勢欲撲。
吱呀一聲,一個身材魁梧的壯漢,身上裹著獸皮襖,手中持著一根長矛,大步走出茅草屋來,站在院中大喝道:“什麼人?”
穆長風藉著月光向壯漢掃了一眼,拱手抱拳道:“這位大哥,我們二人是過路之人,天色已晚,想投個宿歇息一晚,麻煩大哥行個方便。”
壯漢這時慢慢靠近院門,手裡的長矛握在手裡,頗為警惕地緊盯著孔晟和穆長風,上下打量了幾眼。
此地荒僻,居住的大多是山民,以打獵為生,與外界幾乎與世隔絕,很少有外人來,更不消說孔晟和穆長風這種衣著考究氣度不俗的年輕公子哥兒了。
見壯漢有些猜疑和警覺,穆長風又拱手笑道:“兄臺,我們不是壞人,從山那邊的彭城方向趕來,因為著急趕路,就走了山路,走到貴處天色太晚,如果大哥方便的話,還請容我們投宿一宿。”
壯漢哦了一聲,打量著孔晟良久,似是感覺兩人應該不像壞人,猶豫片刻,還是點點頭,悶聲道:“投宿也行,但我家條件簡陋,你們只能在堂屋中鋪上草將就一宿,如果你們願意,就進來吧。”
壯漢喝退兩條兇猛的看門犬,開啟了柴門。
孔晟和穆長風對視一眼,牽馬走進了院中。小院本就不大,突然進來兩人兩馬,就顯得格外擁擠。壯漢從孔晟手裡接過馬的韁繩,將追風隨意拴在了院中的木柴籬笆上,孔晟則將手裡的方天畫戟隨意插在地面上。
月光皎潔,壯漢只掃了追風一眼便忍不住驚呼稱讚道:“好一匹白馬,這一定是突厥馬中的極品,通體雪白無一根雜毛,當真是非凡了得!”
孔晟一怔,旋即認真望向了壯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