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戰平去插手金、童兩家的家務事,戰大娘暗裡埋怨了戰流虹幾次,怪她多嘴多事;直至戰流虹說是衛紫衣下命令,戰大娘才不好吭聲。寡婦人家若非備了堅忍不擾的性格、不惹是非的本能,不容易在鄰里博得好名聲,能不管閒事就是最好的了。當西天的第一顆星星升起來時,戰平回來。
戰大娘呆不管那勞什麼子的恩怨情仇,一股勁兒道:“你總算回到家啦,平兒。好了,好了,什麼都先別說,吃飯要緊。流虹快打不給你大哥洗個臉,才好開飯。”
戰平不安。“母親應該請魁首、三領主夫婦先用飯,不必等我。”
“你們當家的體恤下屬,說要等你回來。”
戰平趕緊洗了臉,上桌吃飯。席間,戰大娘頻頻為他佈菜,殷殷勤勤,一臉母性光輝的勸他多吃,便他老大不好意思。戰小春由原先最受寵的兒子平空連降三級,等了半天也不到母愛垂伶,半真半假的埋怨道。
“我說娘啊,你這樣偏心,我要懷疑我是你從門口揀回來的。”
“胡說!”戰大娘笑罵了句。“我沒事揀你這臭小子回來幹什麼?你呀,你是送子娘娘怎麼也送不出去,最後硬塞給我的討債鬼。”
“你一定是逗我玩的,對吧?”戰小春趕緊陪笑道:“像我這樣英俊滿灑、風度翩翩的兒子,除了母親,又有誰生得出來?”
“哦,拜託,小春,吃飯時間耶,你別害大夥兒全吐出來。”戰流虹求饒。
戰大娘皺眉道:“我不記得有教你說苛薄的話。”
戰小春笑道:“不要緊,過兩天她出閣,我們就耳根子清靜了。”
沒有任何理由,戰流虹很乖順的沉默下來,像是家教良好的小家碧玉。或許,由出閣這句詞,使她聯想童如夢的際遇,無奈於男女之間的不公平,男人為了自己的方便訂下社會規範和法令束縛,使男人任所欲為,女人痛苦煎熬。男人都說,女人一生的歸宿是嫁人,諷刺的是,婚姻並不能保障女人一生的幸福。男人在外有廣闊的天地,女人所有的只是索然無味、冗長厭倦的家務,生下一堆孩子,抑鬱苦惱的過著日子。
即將出閣的少女,只能藉由眼前幸福的例子,來安慰自己的命運不至於樣坎坷,最起碼,戰家還有兩個人會保護她。
衛紫衣知道寶寶連吃了兩塊糕餅,晚飯能吃下半飯已是給足了戰大娘的,不勉強地添飯加菜,舀了一魚湯給她。
戰流虹以欣羨的目光看著對方,心想秦寶寶真是所見過最幸運的女人,衛紫衣對她的寵愛,不僅露骨的表現在言行舉止上,還衣飾上,她今天手腕上的珍珠串就是少見的新式樣,戰流虹還知道她擁有一對罕見黑珍珠手鐲,及數不清的珠寶。前兩年曾轟鄉的“嫁裝賊”,專門盜取父母為即將出閣的女兒所預備的嫁妝,好些家損失不輕,嚴重的男女兩方親家反目成仇,因為籌備一份嫁妝並不容易,男方卻不甘心損失。
戰流虹心想,她是最不需要擔心的待新娘,只因她的嫁裝比起秦寶寶帶出來的那隻皮首飾盒裡的珍寶,應該小心的反倒是衛夫人。
她衝口而出:“寶夫人,你可將你的首飾盒藏好?”
這話間得唐突,眾人全驚愕地望著她。
“沒什麼,只是突然想起兩年的竊賊。”戰流虹便將嫁妝賊的事蹟略述一遍,還列舉了兩個例子,要寶寶多當心。
戰小春不以為然道:“那都是兩年前的事了。”
戰流虹幽幽的介面:“可是,竊賊一直沒有抓到,豈不可怪?”
“有賊嗎?”衛紫衣困惑的壁起眉梢,忽然道:“寶寶,你的藥可隨身帶著?”指的是秦寶寶最要緊的“護心丹”。
“做什麼?”寶寶很快的說:“一瓶在我身上,一瓶在行囊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