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上等好品色,是可以做貢品的,也可以送到粵州賣出去海外。
一般人家哪捨得擺這個呢。
她撐起身子,又聽得廊前有幾聲清脆的鳥叫,便想起這是大伯特意命人送來的。
所以這一切並不是她的夢,一切都是真的,阿疇原來是皇太孫,她的芒兒是皇家子嗣了。
阿疇現在過去燕京城了,也許很快就會把她和芒兒都接過去,從此就——
她深吸口氣,將來的日子太過遙遠,她還不敢去想。
她起身,剛有個動靜,那邊秋菱已經在門外問了:“大娘子,你要起來嗎?”
希錦聽著這個“大”,又有一番感慨。
她到底年紀輕,往常關起院門,底下人也能稱呼一聲大娘子,但因寧家是各房都在一處大院,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有各房長輩在,都得收斂著,不然大家都在一起,這個也是大娘子那個也是大娘子不就亂套了。
是以這“大娘子”稱呼就很少了,一般就直接叫娘子。
不過現在秋菱竟然張口一個大娘子,顯然這是被教過的。
身份變了,稱呼變了,各方面全都變了。
她當下起身,問起來芒兒,奶孃說是還睡著,希錦也不知道怎麼,心裡空落落的,便讓她和奶孃說,把芒兒抱過來。
很快奶孃把芒兒抱了來,可憐的小人兒,正睡得迷瞪,卻被折騰著抱起。
如今見到親孃,便伸出胳膊來,用胖乎乎的小手摟著希錦的脖子:“娘……娘……”
希錦看著,心都要化開了,她將芒兒抱住,放在自己身邊:“芒兒正困著,那再睡一會吧?”
芒兒便迷糊著點頭,將小腦袋鑽到希錦懷中打滾撒嬌。
希錦抱著懷中那軟糯的小身體,一股慈母心簡直無處安放。
她想著自己和這孩子的將來,越發有些迷惘。
其實如果阿疇一輩子只是阿疇,只是她的贅婿,在這小小的汝城內,在這寧家,她只憑著她孃的錦書,便可以參悟一切。
她腦子也好,多看看錦書,謹記她孃的教誨,肯定可以把買賣做紅火,肯定能攢下一份家業給芒兒,讓芒兒以後娶一個好娘子,總歸她相信,自己怎麼也把日子過好。
但是如果去燕京城,她就不懂了,不知道燕京城的人是怎麼玩的。
於是曾經的憂慮再次浮現在心裡,她想起阿疇臨走前的那話。
當時太過匆忙,大庭廣眾之下,兩個人也沒法說什麼,她只記得自己懵懵地看過去時,阿疇眼底的情緒,那裡面好像藏著許多要說的話。
之前的浮躁逐漸散去,她開始細細琢磨著,想著他到底是什麼心思,如今他又是什麼境況。
正想著,突然察覺芒兒正吭哧吭哧地攥著什麼玩兒,她低首看過去。
一看之下,忙道:“哎呀,這個可不能亂碰。”
她孃的錦書呢!
剛才隨意摩挲著看,忘記收起來,不曾想讓這小祖宗抓在手中,那小胖手還使勁搙呢。
她心疼得要命:“你小心,你可別給我抓壞了。”
芒兒聽了,這才放開來。
希錦趕緊搶救自己的錦書,一邊捋平了一邊道:“以後不許你碰這個,這可是孃的寶貝,你若給搙壞了,你看娘不打你小屁股!”
這麼說著話間門,她突然發現那錦書彷彿不對。
原來那錦書都是她娘隨手拿了錦帕或什麼的錦巾隨手寫的,有夾層的也有單層的,她往日並不注意,但是如今被芒兒這麼一揉搙,她這才發現,那夾層的錦書上彷彿也有字?
她意識到這點,便一骨碌坐起來,下了床,舉著那錦書對著窗戶照,迎著太陽一照,卻是再清楚不過了,裡面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