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陸少爺?”混亂中一人後頭湊上來。
王十三心裡跟油煎一樣,哪管什麼鹿少爺、馬少爺,使棍的對手變招甚快,一招“撥草尋蛇”,縮手以棍頭連打他執刀的內肘和手腕,棍長刀短,這要被打中了兵器脫手,更加不敵,故而他也不管那人問什麼,含混應道:“是啊,是我!”趁著對方一滯,一伸左手就將鐵棍抓住。
那人吃了一驚,奮力回奪,王十三腳下生根,左臂抬起,將半截鐵棍拉拽過肩,“當”地擋住後背撩來鋼叉,嬉笑著叫道:“自己人手下留情啊!”
話是這麼說的,手上卻比誰都狠辣,猛然回身一個“鐵山靠”,向著使棍的漢子懷中撞去,手上鋼刀就勢揮出,無聲無息撩向了問話之人胯下。
“……”前後兩人一齊後退,尤其那手拿鋼叉的問話之人,避過王十三一刀,一臉的心有餘悸。
其餘幾個臉色也都很難看。
“說說你們是誰,咱有話好商量,可別大水衝了龍王廟!”王十三手口齊動,一邊往死裡砍,一邊還套著交情呢。
和他交手的幾個看著都快崩潰了,互視一眼,使棍那人疑道:“陸爺的兒子怎麼會這樣?”
險些刀下成了太監的那個叫道:“這小子好辣手,不管是不是,打完了拿下來再問。”
其他三人沒有作聲,卻同時加快了出招的速度。
口裡說很可能是故人之子,四個壯漢卻都沒有手下留情,而像棍、叉這種武器,除非是直接擊中頭顱、咽喉這等要害,否則令對手失去行動能力易,想一擊致命致殘卻難,所以幾人出手全無顧忌,將棍叉舞得水潑不入。
王十三大感吃力。
文笙也覺著吃力,與王十三不同,她到不是實力不敵對方,而是逐漸覺著精神不濟。
穆老大夫不讓她再碰樂器,便是有著這方面的考慮。
樂師對於音律、節奏的敏感,使得他們每一次或吹或奏或擊打,都是一次全身心投入。
在穆老大夫看來,若將文笙的身體比作一隻玉瓶,經過一次“碎玉”,上面已經佈滿了細紋,只是經由他費心調理,才暫時穩定住了沒有轟然倒塌,實在是再也經不起半點風吹雨打。
文笙擊鼓,也只能算是勉強剋制住了禪離,這般被動防守,離著反客為主拿下這場比試來還差得遠。
她自覺注意力越來越難集中,微微顰眉,怎麼一刻鐘還沒到麼?
難道赤月村人那般推崇依賴的拜月果漿對自己其實沒什麼用處?
想到此,文笙心神恍惚了一下,手上不覺連錯了兩個音。
但從場上的情況看,孟灰羽帶著族人並沒有由此落到下風,正相反,他們的力氣突然大增,身手也敏捷了很多,竟隱隱有壓過對方之勢。
拜月果漿開始發揮作用了。
與此同時,一股暖流自文笙的身體內湧起。好似全身的熱血都流向了她的腦袋和雙手。
文笙自己感覺得到,她此時就像是喝了太多的烈酒,兩腮滾燙。身體有些發飄,可偏偏腦袋裡卻清醒得很。
耳朵聽到的各種聲音俱被放大,鼓聲、鈴鐺聲、打鬥呼喝聲,草木的沙沙聲,還有遠處觀戰眾人的小聲交談,甚至於飛蟲振翅……林林總總,於細微處如此得清晰。
拜月果漿激起了她身體所剩不多的潛能。文笙覺著兩腿發軟,是時候了,她站著幹嘛?
文笙沒有多想。拋下了兩根鼓籤,反手將腰間的竹笛取了出來,隨意地坐在了拜月臺上。
板鼓聲一停,“叮鈴咚咚”。禪離的鈴鼓頃刻間便響徹了全場。
赤月族人一齊嘶吼出聲!
利江明西飛身搶上。到了臺子中央。
拜月臺四周的圓形臺階上,已經密密麻麻落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