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的時候人就來送訊息了,小的親自去看了。”男人低聲說道,想到當時的場景,面上浮現驚恐,“真是…太慘了…”
他說著躬身。
“老爺。天要亮了,快去吧。”
縣令老爺神情變幻,看向外邊。
去。還是不去?做,還是不做?
做,是殺頭的大罪……
他寒窗苦讀十載,好容易混上個上郡文官,還等著平步青雲呢。
“老爺,都到現在了,你就是不去,人家也會來報的,早晚的事。還不如賣個好呢。”男人看出他的猶豫忙勸道,“雖然一個聽起來名頭大。但是有時候名頭可不如實權啊,那可是能讓決定老爺您生死的實權。”
對啊。他寒窗苦讀十載,好容易混上個上郡文官,還等著平步青雲呢,這個機會怎麼能錯過!
縣令老爺一拍腿。
“走。”他說道,一面顧不得換上官袍,“快,招呼人,敲鑼,召丁,追剿馬賊!”
男人大聲的應聲是。
……
京城裡,高凌波猛地睜開眼,帳子裡視線昏昏。
他看著帳子有些怔怔,伸手按住心口。
似乎是做了個噩夢,但卻又記不清是什麼。
是不好的兆頭嗎?
念頭閃過,高凌波皺眉坐起身來,他從來不信什麼兆頭,還是心裡有些緊張吧。
雖然準備周全,成了應對的周全,一次不成後續也安排的周全,進可攻退可守,但事情沒有落定前,還是讓人有些不安啊。
他掀起帳子,室內青光。
天要亮了,成與不成,訊息也該傳來了。
“來人。”他說道。
內室外立刻進來兩個婢女,恭敬的施禮,然後跪下來,一個幫他穿上鞋子,一則捧來一碗茶。
高凌波接過漱口,吐在跪著的婢女身上,一面站起身來。
嫌棄痰盂有異味,高凌波的身邊不用痰盂,都有婢女們做痰盂。【注1】洗漱完畢,高凌波走到廊下,因為昨日大雨,院中有些凌亂,他便就站在廊下打了一趟拳。
院中的僕從都忙碌起來,廊下的鳥兒也開始啾啾鳴叫。
一趟拳收,高凌波出了一層薄汗,帶著幾分舒坦站直身子,接過侍女遞來的竹條逗喂鳥兒,天色變的青亮了。
院門外就在這時傳來嘈雜聲有人湧進來噗通就跪下了。
高凌波手中的竹條微微一頓,神情依舊淡然。
“怎麼了?”他說道,“事情沒辦好?”
來人俯身在地叩頭大哭。
“大人,小官人…去了…”
這一聲哭喊讓院子裡的人瞬時變色。
小官人,去了?
去哪裡了?
高凌波怔怔。
“大人,大人。”院中的人哭著叩頭連連,“十四官人被人殺了,被人殺了。”
哭聲未落,一聲淒厲的鳥鳴頓起,又瞬時化為烏有。
籠子適才還蹦跳的鳥被一根竹條從脖子裡穿透,竹條架在了鳥籠上,將鳥兒吊起來,未死透的鳥兒慢慢的抽搐著。
院子裡鴉雀無聲,廊下的婢女們面色慘白。
“你說什麼?”
高凌波終於轉過頭來,看著跪地叩頭的男人,一字一頓的說道。
他的神情依舊,甚至連一絲驚訝都沒有,但落在男人眼裡不由打個寒戰。
“大人,十四官人被人殺了!”他再不敢多看一眼,以頭碰地哭道。
高凌波慢慢的抬腳邁步走下來。
“十四官人?”他說道,“哪個十四官人?這京城官人多得是,排行十四的也多得是,不知道你說的是哪個十四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