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我無緣,又何必相識、相戀?”她空茫的雙眸凝望著他的眼,苦澀地笑問。
“這麼快就後悔了嗎?”他冷笑,輕揚著嘴角。“不要忘記,沒有人逼你來接近我,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
她瞪眼看他,忍不住憤然大喊:“你這麼對待我,我真後悔愛上了你。”
“不用太后悔,起碼你還保全了你的硃砂痣。”他咬牙怒道。
“龔釋穹,你太過分了!”她氣憤得拗哭怒喊。“為什麼要字字帶刺、句句譏諷我,我討厭你!”
他的心一沉。
“原來如此,難怪你始終不肯讓我向天帝請婚,現在終於說出真心話了,你對我的愛就只有這麼淺,淺到不論發生任何一點波折都能輕易掀翻,不管你將來想愛我還是討厭我都隨便你,反正你對我能付出的感情都只有這麼沒而已。”
“你胡說!你怎麼可以歪曲我對你的感情!”她哭喊。
“我歪曲作了嗎?”他抬眉冷笑。“如果你愛得我夠深就不會這樣畏畏縮編、怯怯懦懦,就不會只選擇逃避,既然想愛我就別害怕,要這樣擔驚受怕就離我遠一點,你這種態度不配跟我說愛!”
儂意兒心中的悲憤痛苦已超過了容忍的限度,她渾身戰慄不已,聲嘶力竭地狂喊——
“龔釋穹,我是不配愛你,從此刻起,我會讓自己徹底忘了你,我一定會忘了你,想盡辦法我都要徹底忘記你!”
龔釋穹愕視著濃意兒悲憤離去的身影,轉眼間便消失在薄雲輕霧中,他面無表情地呆站著,思緒捲起一陣狂亂的風暴,他可以明顯感覺到她說那些話時的憤恨與決絕,“忘記他”三個字說得有如咒警般堅定。
難道他真的說錯了什麼?看錯了什麼?或者誤解了什麼嗎?
不可能,真正誤解他的人是她,不是自己。
他既然已經決定娶九天女了,她就算不想忘記他也得忘。
天河,漫無邊際的天河。
河水清澄,波平如鏡,愈往河心水色愈藍,在幽邂的柑青色裡,藏著幾分神秘與憂鬱的氣息。
儂意兒茫然仁立在天河畔,不知該何去何從。
瑤池是回不去了,修道要清心。潛心,如今她已無心了,該如何繼續修道?又有什麼法子能徹徹底底忘記龔釋穹?
她回首,撥開雲霧朝下界望去,紛紛擾擾的紅塵正沐在餘暉中,她因情傷而痛苦的疼痛何時能止?何時能休?
她緩緩拭淨淚痕狼藉的臉,想解脫,唯有一條路可行了。
她自腰間取出一隻胭脂金來,將盒中的胭脂倒掉,然後用胭脂盒裝滿了天河水,密密地將盒蓋蓋妥,正欲駕雲離去時,半空忽然發出一聲想喝。
“何方小仙,竟敢偷天河水!”
儂意兒悚然而驚,抬眼一看,忽見一塊灰雲滾滾而來,原來是守河的力土,正擎著雙粗朝她追趕過來,她迅捷地駕起雲逃往下界,守河力士一路緊緊追趕著她,她嚇得魂飛魄散,飛也似地朝殷目國急急審逃。
守河力士見濃意兒逃往殷目國,生怕她會惹出大禍事來,萬一無力阻止怎生是好,便立即停止追趕,返身急奔梭羅官稟報龔釋穹去了。
儂意兒見守河力土不再追上來,便知道他定是為了通報龔釋穹而去,她能利用的時間不多了,隨即化作一道清風趕往殷目國。
她已有許久不曾見過日落的顏色了,遠山映照著斜陽,絢爛奪目,她仰首望著天,淡淡的瞑色侵來,酡紅的嬌顏冉冉隱退了。
驀然回首,她深抽口氣,一股豁出去的態勢。
她急忙先衝去秋平城想見見父親,一進內院,發現父親往的東側廂房內擠滿了人,燈火通明,一陣不祥的感覺籠罩了她,她火速地撥開人群衝進去,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