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躺著,他直直地看著藍染,他頓了一下,隨後掙扎著把剩下的那隻手伸向藍染。
當那不明液體接觸到烏爾的傷口時,像有生命一樣迅速地滲入皮肉深處,眨眼間就消失不見了。
雖說我已經出入藍染的實驗室很多次,但還是頭一回見到這種融合,我問道:“那液體是利用崩玉製造出來的麼?”
藍染點頭:“還記得彌生麼?我放入他體內的就是最初的實驗品,你為我確認過了,那是失敗的,彌生的融合並不好,沒有智慧就等同廢物,而且後續的所有作品,”他說到這裡時,語氣忽然微妙地頓了一下,饒有興致地瞥著我說:“比如你第一次在現世遇見的那東西,攻擊力盡管再強大,也無法維持多久就會被改造劑從內部毀掉。”
我回憶著“第一次”和“現世”以及藍染的實驗品等諸多關聯詞構成的某件事,心裡突然抽一下,結合藍染的表情……“你居然偷看?”
——我一直都以為藍染只看見了那隻變異虛形成以後的事!你妹的,要是讓白哉知道了,誰曉得他會先殺我還是先找藍染單挑?!
然而正在這時,烏爾突然發出一聲撕裂的悲鳴,他的聲音始終像是從喉嚨深處發出來的,極壓抑極低沉,驟然這樣聲嘶力竭地低吼起來,好像已經撕破的喉嚨拼死發出的聲音。
就算剛才被藍染那樣折磨都不會發出求饒的聲音,烏爾這突然的一嗓子真是把我嚇著了,我下意識湊前一步想去檢視,卻被藍染攔了下來。
“融合的過程就是改造的過程,這時候的實驗體可以說是最虛弱也是最危險的,沒有感情也會短時間喪失全部理智,所以我勸你還是不要靠近的好。”藍染戲謔地看過來:“你不是鍾情朽木家麼,什麼時候連初次見面、臉都看不見的虛也感興趣了?”
個老不正經的——我笑眯眯地看著他:“好奇嘛。”
烏爾把身體蜷縮成了一團,手臂儘可能大地抱著自己,手抓在背上,他的指甲太過鋒利早已經把後背刺破了,皮肉都翻了出來,翅膀垂在地上偶爾抽搐一下,像是失去了生命力。
總之,就是哪怕n年後他被暴走的黑崎一護狂虐也不會比這更慘。
藍染是把藥倒在烏爾手臂的刀傷上的,我發現不知什麼時候,從那傷口處密密麻麻地鼓起一片網狀的血管,只不過那些血管也都是白色的,而且十分堅硬,沒有被烏爾抓破,正速度極快地擴散蔓延,就像一張罩在烏爾身上的大網。
“我們走吧。”藍染忽然說道。
我不解地看著他。
“記號都標好了,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是他最脆弱的時候,呵呵,我們過一陣子再來驗收吧。”藍染說著開啟了黑腔的門,冰冷無情地眼神毫不猶豫地從烏爾身上收了回去:“或者是來看一看他的屍骨,在尋找下一個優秀的目標。”
“真冷血。”我嘟囔一句便跟了上去,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要進黑腔之前我鬼使神差地回了一下頭,然後馬上就後悔了……
烏爾幾乎被埋進胸口的臉正努力撐著仰起來,他看著我們這邊,臉上的面具也裂開了蛛網般的碎紋,沒有什麼表情,唯獨那雙眼睛,直直的看過來時似乎能看進別人心裡。
我說不上是什麼感覺,只覺得他這一刻的眼神我能夠讀懂,特別的難過和無助,好像他總是經歷這種望著別人背影的場面,祈求和渴望,不斷地迷茫,最後卻總是被拋得更遠。
我相信烏爾的強大,卻不相信他從一出生就冷漠——他可能只是太失望了,以至於早就不敢希望了。
“阿銀?”藍染的半個身子已經進了黑腔,他回頭嗤笑:“怎麼,你該不會是心軟了吧?對一隻初次見面的大虛?”
烏爾已經完全不能動了,他蜷縮在地上,只能那樣看著我們。我到底什麼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