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坐在窗下。
進來後,才發現他後邊還有明於遠。
明於遠與簡寧招呼後,來到我身邊,低笑:“六歲,嗯?”
我大窘。
不知他們站在門前有多久,只得胡亂拿起簡寧放在桌上的書,卻看到簡寧欲言又止的神情。
阿玉眼睛掃過,也是容色微變。
怎麼了?
我看看手中的書,看看他們。
阿玉已恢復清冷:“那鍾離恆不像他所表現的那般愚蠢,簡非你要小心些。”
“哦?”我想想,問,“難不成他是扮豬吃老虎?”
明於遠笑起來:“這話形象。我看他確實有些故作昏庸。不過,”他眼睛微眯,“這人急色卻不是裝出來的,所以難免色令智昏。”
阿玉眼神一冷:“席間他幾次提及鍾離無忌的兵權問題;又顧左右而言他,含含糊糊地暗示解藥的事;最後匪夷所思地提出留簡非在西景任職的要求。”
“難不成他還想一箭雙鵰?”明於遠笑道,“他想借昊昂之力,幫他奪回靖王手中的兵權,就不怕我們聯合靖王顛覆了他?”
阿玉說:“只怕這毒拖久了與簡相身子有損。目前最大的難題是不知無忌行蹤。明天我會正式提出解藥的事,要是他推三阻四……”
明於遠眼微眯:“明天聽皇上的結果。如他不答應,我去走訪西景重臣,說服他們廢了這鐘離恆。另請宋將軍加緊打探靖王行蹤。依我看,其人應在附近,鍾離恆這次鬧出這麼大個動靜,他不可能不知道。”
阿玉看看我:“明天下午柏山濤之約?”
我想起晚宴情景,不禁笑起來。
當時西景官員上來輪番敬酒,不知明於遠做了什麼手腳,宮女倒往我杯中的,居然是白開水。
當一清癯文秀的中年人來到席前,見我飲酒如喝水卻面不改色時,不由大為吃驚,他說:“想不到簡狀元如此海量。久聞簡狀元才名,明天下午能否賞光,參加我西景一年一度的文會?”
這人誰?
明於遠笑著站起來:“簡非,來,見過柏尚書。柏尚書仍西景文壇領袖。”
那柏尚書笑著連稱不敢,又邀明於遠前往。
“簡非?”清清冷冷的聲音。
我回神,問:“你們看我去還是不去?”
阿玉猶豫了一下,說:“還是去吧。最好將這些士子爭取過來,這些人能引導世上悠悠之口。”
我一聽,頓時頭疼,可想到簡寧,知道任性不得,只得點頭。
幸好還有明於遠同行,我心中暗道。
“非兒,不願去就別去。”簡寧溫和的聲音。
我笑道:“爹爹,文會非兒很感興趣的。要不,我們明天一起去玩,好不?”
簡寧微笑:“你們去吧,明天我另有事情。”
當夜無話。
第二天早上。
他們一個個全出去了,只剩我留在流華苑。
靜極思動,我想出去走走,才出第三進的門,那沈都統已來到面前,阻止。
我將他一拉,笑道:“陪我上街走走吧。”
他抬頭看我一眼,立即垂下雙目,掙離了我的手,只沉聲道:“皇上……”
“皇上出去了,現在我自己做主。”我笑著向前走。
無奈,他只得跟著我,不管我走快走慢,始終是一米的距離。
我逗他說話,他卻沉默,實在不行,就答以嗯嗯嗯。
我一笑搖頭。
突然,看到了一家酒樓門前的馬。
垂楊下,它靜靜地立著,渾身火紅,卻一點不顯熱烈,斑駁的光影中,居然是淡靜出塵的風姿。
太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