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輕,怕驚嚇了我似的,話裡全是剋制的熱情;指尖寸寸撫過我的唇、眉眼,熱而微顫。
淡涼的薄荷味似乎也變得溫熱起來。
我被動地瞪著他,汗水溼透中衣。
他靜靜注視著我的眼睛,深黑的瞳仁裡分明有著什麼,可被掩藏得那麼好。
他不說話,也不再動,只是看著我。
一滴,兩滴,汗沿著額角涔涔而下,模糊了我的眼。
再也受不了,正要開口,他突然一笑,抬手替我擦去汗水,接著若無其事地站了起來,走到書桌旁,拿起書來看:“小笨蛋味道還不壞。把裡衣換了睡會兒吧。下午還要去對付書畫課。顧惟雍也許會在課上生事,你別理他就是了。”
我不知是感到輕鬆還是更加壓抑,看著窗前他沉靜如水的側影,發呆。
頭漸漸疼起來。
汗溼的裡衫貼在身上,冰涼滯重,十分難受;在這斗室之中,竟沒有任何可以藏私的地方。站起來,躺進自己的床上,只覺得萬分疲倦;素帳下,換上乾淨的中衣,矇頭大睡,不知是為逃避還是為此刻心頭難宣的委屈。
明於遠……默唸著這個名字,我墜入夢境。
夢,也是忽冷忽熱。
醒來滿室藥香。
容珩端坐床頭,正目不轉睛地看著我。
忙坐起來,才發現自己是在容珩的床上。
這什麼狀況?
“你受了……風寒,高燒不退。”容珩解釋,探手貼在我前額,“睡了兩天,現在好了。”
兩天?
這麼說……?
“現在是中午。兩天來,替你請郎中、抓藥共用去五百七十六文。你要記得還我。至於你霸佔我的床以及我替你洗澡擦身換衣服的費用,你酌情給吧。”
什麼?!
我瞪看著這傢伙。
這麼說,豈不是他……他……
“不必謝了。”他站起來,扔過來一件新棉衣,“起來吧,這兩天與你擠在同一張床上,真叫我……受不了。”
謝?!
一張床?
我……!
僵坐在著,已不知作何反應。
似乎任何反應都是錯的。
我鬱悶得想大聲喊叫,卻又覺不合適,只得咬牙與棉衣搏鬥。
“嗯,使勁穿吧,穿壞了也無所謂。這棉衣用了三百文。雜役那兒欠的六十一文也已幫你還了。你現在欠我九百三十七文,儘早還我,我錢也不多了。”容珩拿著書,頭也不抬。
“容珩!!!!!!!!!!!!!!”
我終於剋制不了,飛撲過去奪了他的書,抓起他的手就高舉頭頂,反轉,膝蓋頂上,轉眼間,他慘叫一聲,被我壓在了書桌上。
我一愣。
傻了似的看著自己的雙手。
什麼時候我變得這麼厲害了?
容珩掙扎著,卻無法掙脫我的雙手。
……!
壓下滿腔的興奮,我一把他拉站起來:“重來重來,我們再試一回。”
重試,仍是如此。
再次十分輕易地把他給制服了。
不過,這一次似乎壓反了。
他仰面朝上,滿臉不可思議地看著我,我整個人正趴在……他身上?
他似乎不勝負荷地壓抑著輕戰。
突然就覺得哪兒不對勁。
我忙站起來。
回想剛才的動作,似乎又沒有問題。
“重來!”
我拉他起來,他十分配合。
這一次,我已經不知道對與錯。
他右半邊身子被我壓在下面,我左半邊身子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