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那胖婦人上馬之後,所說的那兩句話,意思是說她早已看出那泥頭和尚,不是常人,有點來歷,所以才忍著不發作的。而那瘦長男子,一來便動手,只怕會將人得罪了!
費絳珠知道那一男一女,和另外兩個男子的武功,都十分高強,心中不禁暗忖,那泥頭和尚,不知究竟是什麼厲害人物?
她一面想,一面向那泥頭和尚看去,只見那和尚站了起來,張著雙手,向眾人做著鬼臉,高叫道:“美人去也!美人去也!”
眾人又“呵呵”大笑,有的雖然捱了一下打,也覺得看了一場熱鬧,十分值得。那和尚拖著爛草鞋,自顧自地向前去了,眾人自然也一鬨而散。
費絳珠本就覺得那和尚的行動,十分古怪。見那和尚走開的方向,和自己要去的一樣,更動了好奇心,便悄悄地跟在後面。
跟出了六七里,那和尚連頭也不回過來一下,只是不斷喃喃自語。
費絳珠看看沒有什麼花樣,也覺得索然無味,不想再跟下去,腳步也慢了下來。
怎知她這裡腳步一慢,那和尚卻也停了下來,只聽得他打了一個呵欠,大聲道:“偷了人家的東西,能那麼容易,就沒有事了麼?”
費絳珠離那和尚,足有四五丈之遠近。可是那兩句話,傳人了她的耳中,卻是字字清晰。
費絳珠心中,不禁猛地一動,暗忖這是什麼意思,難道這話,是針對自己而說的麼?但是她繼而一想,又覺得沒有這個道理,因為自己偷了玄鐵神手一事,知道的人,根本極少。
而這和尚和自己,又絕無淵源,怎能知道這件事情的?
費絳珠心中雖然這樣想,但總是不能釋然。
她暗忖自己跟了人家那麼久,或許已被人家發覺了,也說不定的。反正自己已不準備再跟下去,何不反走到他的前面去,以釋他的疑心?
費絳珠一想及此,連忙繼續向前走去,只當未曾聽見那和尚剛才所說的話,在那和尚身邊走過之際,連眼兒也不向那和尚瞧一下。
只聽得那和尚又打了一個呵欠,自言自語道:“扮得倒很像,只可惜瞞不過明眼人,若是趕不回家,啊呀呀,可就糟糕了!”
費絳珠聽得那和尚這樣說法,心中實是不能不為之大吃一驚!
因為那和尚的話,在別人聽來,可能感到沒頭沒腦,但在自己聽來,卻是字字驚心,因為那和尚說的,分明是自己!
費絳珠這時,已經在那和尚的身邊走過。在她聽到了那幾句話之後,她心中立即想:自己應不應該和那和尚講話,問一問他那樣說法,是什麼意思呢?
她想了並沒有多久。只覺得那和尚的一切,都十分可疑,自己偷了武當派的重寶,雖然又給史媚搶走,但干係卻還未了,如果那和尚是隱跡風塵的前輩異人,那自己實是不可以錯過了這個機會!
她打定了主意,立即轉過身來。
可是,她才一轉過身來,便不禁一呆!
前後只不過是一轉眼功夫,身後的那個泥頭和尚,卻已不知去向!
四面都十分平坦,並無深山密林,只不過有幾株大樹,而看來樹的附近,又不像有人。
費絳珠呆了半晌,心知那和尚一定不是常人,自己已錯過了一個結識的機會了。
這時候,夕陽西下,暮色四合,已到了黃昏時分。費絳珠不敢在路上多耽擱,連忙又向前走去。走出了沒有多遠,天色已漸漸地黑了下來。
費絳珠心中,正決不定是連夜趕路,還是找地方宿上一宿的好,忽然看見夜色之中,前面路上,站著一個人,正在東張西望。
隔老遠,費絳珠便已看出,那人的身形,十分熟悉,像是袁中笙。
袁中笙的情形,像是在等什麼人一樣,費絳珠向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