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泛白的李佩甲正趴在地上扮小馬駒,背上坐著個嬌俏玲瓏可愛的小女孩。
那是李佩甲死去兒子的遺留的子嗣,也是李佩甲唯一的孫女。
在遠處,還有一位雍容的女子安靜的坐在椅子上,笑看著這一幕。
趙鞅的腳步聲似乎引起了女人的注意,女人坐在椅子上,微微頷首。
趙鞅作揖回禮。
“爺爺,衝鋒呀!”
“爺爺,看劍,我們一起殺呀!”
小女童興奮,尖叫的嗓子都啞了,在家裡,她被娘天天送去幼學啟蒙,枯燥無味。
難得來爺爺這兒,小女童自然是開心的不得了。
小女童手中握著把木劍,那是李佩甲給孫女做的。
小女童見得了趙鞅,漂亮的眼睛不由一亮,揚起木劍,一揮:“叔叔,看劍!”
趙鞅適時的做出捂住胸口倒退吐血的模樣,惹得小女童笑的“咯咯”響。
玩了一會兒,李佩甲讓兒媳婦帶著女童去其他房間休息下。
李佩甲洗了手,自顧自泡了杯茶。
“什麼時候出發?”
李佩甲笑道。
趙鞅扭頭看了眼下個不休的雨水,隱約間彷彿看到了浩浩蕩蕩的遊行隊伍,笑道:“等會。”
李佩甲點了點頭:“等老夫喝了這杯茶。”
趙鞅安靜等著。
“老夫會替你拖住曹滿,但皇族畢竟承載了古武,宮內也是有幾位高手的,皇帝身邊那老太監,實力就深不可測。”
“你好自為之。”
“別小看了天下人。”
李佩甲道,說完,兩指推了杯茶給趙鞅。
趙鞅喝了茶,笑了笑:“只要攔住曹滿就好,注意安全,打不過就退走,千萬別死撐。”
“小丫頭和你相處的這麼開心,早點回來陪她。”
李佩甲輕抿一口香茗,道:“好。”
趙鞅起身,伸了個懶腰,看向李佩甲,一笑問道:“對了府主,曹滿在武皇擂前設下六道門,派遣六位血脈武者中的高手坐鎮,唯有連開六門者,方有資格登武皇擂。”
“府主你有把握開六門,登上武皇擂嗎?”
李佩甲站起身,瞥了趙鞅一眼。
“小趙,你管好你自己吧。”
“我李佩甲,也是你能質疑的?”
“儘管信老夫便可!”
趙鞅聞言,不由一口飲盡杯中茶,豪邁如飲酒,置杯後大笑,撤一步,朝著花甲老人作揖。
隨後,青衣飄揚,轉身朝著院子外走去。
嘩啦嘩啦。
芭蕉葉上積蓄的雨水,瓢潑而下。
青衣戴著斗笠,又抱著劍,離開了院子,離開了書院。
在青衣離去後。
女教習蘇落櫻從院落籬笆牆後走出,看著青衣消失的背影,英氣十足的臉上,閃過一抹恍惚和失落。
那從小如跟屁蟲般揪她辮子的小男孩,恍然間,已經長大到彷彿能撐起一片青天。
可是,她等了那麼多年的一句話。
他始終未曾說出口。
院落中,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蘇落櫻扭頭看去,便發現府主李佩甲穿上了一件將軍銀甲,那是曾卸去的甲,如今再著身。
老人佝僂的背,於佩甲的剎那間,挺的筆直!
蘇落櫻見狀,眼眸不由一縮。
一早喚來孫女,趙鞅前來找尋,府主再佩甲。
今日,定有大事要發生!
蘇落櫻失魂落魄的衝入雨水中,扭頭想要捕捉煙雨中的一襲青衣,可卻哪裡還見得人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