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侍太監的位置,可不是那麼容易換得。
事實證明,這世上,太監,比皇帝牛。
我感慨了一下,聽得外頭有人氣喘吁吁腳不沾地快步走了過來,一甩手裡頭雞毛撣子道:“念茲,娘娘醒了沒?”
這還真是念叨什麼人來什麼人,我瞧見來者,也不等念茲回話,朝對方揮了揮手:“喲,公公,好久不見您老身子骨硬朗?”
宮牆透,舊人來
我這麼熱情的一招呼,可把來者給嚇了一跳,一張菊花一般的老臉眯縫起眼睛瞧了瞧,立馬一個撲騰栽倒在地點頭如搗蒜:“公主,公主您可回來了,老奴可把您給盼回來了!”
緊接著他驟然拔高了幾十年如一日的公鴨嗓子開始肆無忌憚的嚎:“老奴以為這輩子都看不到公主了,老奴愧對先皇啊,本以為九泉之下,無顏面見先皇,老天爺開眼,終於還是把公主您給盼回來啦,老奴這回死也瞑目了,嗚嗚!”
我本是打算和老熟人打個招呼表示一下親切,難得見個熟人嘛,沒想著這老熟人比我還激動,眼瞅著這不著調的嚎聲響徹殿堂抖得梁坊直哆嗦,真服了這老人家我以往咋就沒瞅出這位內在的爆發力那麼足呢?
一口滑膩膩的五花大肉噎在嗓子眼頓時上不得下不得。
我艱難的在老太監哭天搶地的嚎聲中憋著一張臉捶胸頓足了一番,好歹將那塊堵著嗓子眼的肉給整了下去,一旁的念茲適時遞過來碗湯水,我接過來二話沒說咕咚一口吞了,這才將氣順了順。
眼瞅著地上的哭嚎大有餘音繞樑三日不絕的趨勢,我一骨碌從凳子上滑下來,乾脆噗通一下跪在了老太監對面。
可把一旁念茲嚇了一跳,驚呼了一聲:“娘娘!”
對面正嚎得聲情並茂涕淚橫流的老太監被我這麼一動作也是一頓,驚道:“公主,公主您這是做什麼?”伸出手來就要攙我。
我搭著他的手一笑:“您老可是這宮裡頭三朝元老,您跪我一個前朝罪孽,豈不是要我折壽麼?您要是這麼跪著,那我這罪孽之人豈不是更得跪著了不是?”
崔公亮愣了下,皺巴巴的老臉上一雙略有渾濁的眼露出幾分哀傷:“老奴明白,公主這是在責怪老奴呢,老奴是該死,老奴愧對先皇,愧對公主!”
我不由一樂:“哎喲崔公公,您這說的什麼話,我哪敢那,話說回來,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這也是常理,誰敢說個不字?”
崔公亮低低嘆了口氣搖頭:“公主不肯原諒,老奴無所謂,只要公主您回來了就好,就好,如今,再沒什麼人能欺負的了公主,老奴這回,拼了老命,也決不讓公主您再受委屈!”
說罷,他伸出手來挽住我:“老奴扶公主起來吧,您這跪著老奴可受不起!”
我阻住他的手,道:“唉,別介,我這身份可是欽犯,您可別抬舉我,我還是跪著的好,您老是不是有啥吩咐?我聽著就是了!”
崔公亮對我得話視若無睹:“什麼話,哪有主子跪奴才的!”又瞪了眼一旁瞧著慌了神的念茲:“還不快扶你家主子起來!”
念茲忙上前和崔公亮一起將我從地上拉起來安坐在凳子上。
崔公亮順眼看了下一旁的藥碗,我一笑道:“您老甭擔心,這藥我喝了,真喝了!”
崔公亮老臉一紅,卻道:“奴才不敢!”
我嘿嘿道:“其實您大可不必,我這身份豈敢有什麼妄想,何況,懷胎需要十月,你家主子如今哪會讓我再逍遙那麼久不是?費老大勁弄這蕪子湯多費藥材,我聽說如今宮裡頭什麼都講究節儉是吧,得,我這省了吧,好歹能省個一串銅錢啥的呢!”
崔公亮聞言稍稍愣了下,看了我一會才恍然,忙不迭道:“公主,您誤會了,這蕪子湯不是為了防子嗣,乃是為了怕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