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可四喜和明哥兒心裡卻明白的很,若沒有夏湘從中說話,恐怕趙姨娘這一輩子都想不明白。
回到正房耳房之後,夏湘笑了。她知道,自己越是不去提起自己的功勞,明哥兒和四喜就會越加感激自己,信任自己,而自己,只要對得起他們的信任,這往後的夏府,會越加和睦才對。
如今萬事順意,老太爺的身子也一日好過一日。夏湘偶爾會去莊子住上幾日,白玉京如今氣候已成,可她也不能撒手不管。再者,乳孃、許嬸、周先生他們都還在莊子上,日子久了見不著,必然是會掛念的。
今時不同往日,夏湘出府入府再不用領什麼對牌,也不用與誰交代,只要告訴老太爺一聲便可,真真是比著家裡的爺們還自由。
尋了個好天氣,夏湘跟老太爺知會一聲便帶著兩個丫鬟和戴言出了府,一路上未做停留,徑直朝京郊的莊子去了。
只是,剛出京都沒幾步,還在官道上就被兩人兩馬追了上來,並攔在了路邊。
戴言霍然勒馬,馬蹄揚起,馬兒嘶鳴。
兩個丫鬟發出一聲驚呼,夏湘卻沒有發出半點兒聲音。她抓住車窗,穩住身子,蹙起眉頭,伸手輕輕將簾子撩起一道小小的縫隙,透過縫隙,她看到李毅和木頭騎著兩匹高頭大馬,停在自己的馬車前。
她猛地撩開簾子:“世子,木頭,你們……”
李毅原本紅著眼睛盯著戴言,這會兒瞧見夏湘,眼中野獸一般的防備漸漸化作柔和,其間竟有一絲無助。
夏湘瞧見李毅的模樣,將目光望向木頭:“木頭,出什麼事了?”
木頭冷冰冰的話語裡透出一絲落寞:“王爺病逝了!”
王爺去了?夏湘驀地望向李毅,見李毅通紅的雙眼正極力阻止眼淚落下。雖說夏湘對寧王沒有深刻的印象,可乍聞噩耗,心中也不是滋味,難受得緊。
她緊緊捏著手上的簾子,問道:“什麼時候的事?怎麼半點風聲也未聽到?”
若是剛剛過世,李毅沒道理跑到京郊來攔自己的馬車。若已經下葬,京都不該一點兒風聲也無。夏湘忽然有些猶疑,難不成李毅竟混蛋到謊稱寧王過世,只為攔住自己?若真是如此,李毅也太混賬了些!
李毅從頭到尾沒有說話,聽到夏湘的問話,他眼裡閃過一絲失望。木頭訥訥開口:“府裡瞧瞧下葬了王爺,並未放出訊息。”
李毅不願別人知道父親過世的訊息,不願皇宮裡那位高高在上的主子摟著父親心中深愛的女人,對他假惺惺地說些撫慰之言。李毅想,父親也不願那些人知道他過世的訊息罷。他默默將父親和母親合葬,希望在下面,父親不要再辜負母親。
夏湘瞧著李毅的樣子,不知如何勸慰。
“湘兒,陪陪我,一日便好。”李毅像個受了傷的小豹子,沙啞的聲音透出一絲哀求。
夏湘本能將目光投向戴言,李毅眼裡又多了幾分失望。
瞧見李毅眼裡的失望,夏湘有些愧疚。她聽戴言說過,趙美人是寧王的心結,她不確定寧王的病逝是否與趙美人的受寵有關係,而趙美人的受寵是她一手促成。想到此處,夏湘望向李毅的時候,心裡就更加不是滋味了。
戴言一直望著李毅,這會兒忽然轉過頭,望向夏湘。
“我在白玉京等你。”戴言微微一笑,溫雅如故。
夏湘點點頭,兀自下了馬車,將兩個丫鬟攔在了車上,徑直朝李毅走去。直到李毅馬下,夏湘回頭望向戴言,戴言點點頭,還是那般溫和地笑著。
李毅神色極為難看,他驀地彎腰,伸手將夏湘拉上馬背,看了眼木頭便朝著京都方向揚長而去。
馬蹄揚起的灰塵慢慢落下。
一道黑影倏然從兩側枯草叢中飛掠至戴言身前,是週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