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到了蜀川地界。她漆黑如墨的眼眸微微垂落,心中的震動卻久久難平。良久,才低聲回答,“嗯,我們已入蜀川,頂多兩日,就能到秦王府了。”
凌霜的臉上立馬顯出了一絲雀躍。還有隱隱的期待,抓著陸晼晚吱吱喳喳地說道:“綰綰你說秦王會是個什麼模樣啊?我聽說他今年三十五歲,年紀是有些大了,會不會很兇呢,還有那秦王妃,不知道會不會刻薄,要是她針對咱們可怎麼辦啊,綰綰你這麼漂亮,可要小心了呢。”
陸晼晚忍住不讓自己笑出聲來,這凌霜實在是太缺乏常識的,她們這些美姬,在人家秦王妃眼裡連小蝦米都算不上,人家堂堂王妃,哪裡有那閒情逸致來找她們這樣人的麻煩,人家還嫌掉了身份呢,凌霜的擔憂完全是多慮的,秦王妃最多也就是派一個婆子過來,稍稍相看一下,等哪一日,她們中有人真的被秦王納為妾室,再來考慮這個問題不遲。
“霜霜你不必多想了,等我們到了那裡不就什麼都知道了嗎,而且我們也不一定會真的留在秦王府的,每年像我們這樣被送往秦王府的美姬可是不少的,但最後能留在那裡的,卻是沒有幾人的。”
凌霜並不知道這些,一直天真地以為自己進了秦王府就理所當然是秦王的女人了,沒想過還有其他的可能,立馬面露驚惶地問道:“綰綰,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我們還要被送去別處不成!?”
陸晼晚現在反正閒著,也不介意與凌霜掃掃盲,便耐著性子解釋道:“咱們雖名義上是送給秦王的,但既然已經送給了秦王,那秦王想怎麼處置我們不就全隨他心意,秦王並不是好女色之人,且每年下面的人送給他的美姬數量可不少,他不可能全都盡數收下的,秦王府的後院也不可能這麼大,所以這些個美姬,秦王大多數都是轉贈他人,或是賞賜給下屬的。”
聽了陸晼晚的解釋之後,凌霜的小臉頓時白了,想到未來忐忑未知的命運,便是一臉快要哭出來的表情,“那綰綰,我可要怎麼辦啊,誰知道我們會被送給什麼人啊,萬一是個七老八十的老頭子,那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陸晼晚也做出沮喪的模樣,低垂著頭不說話,心裡卻冷笑著,要死還不容易嗎,不過就是分分鐘的事,難的是要活下去,而且要活地風光漂亮,她此刻不就正為此努力著嗎。
車廂裡的氣氛冷凝了片刻,陸晼晚抬起頭來,衝著無精打采的凌霜笑著說道:“好死不如賴活著,你想想你才多大啊,就這麼死了不是可惜了,再說你怎麼不知道你會被送給的人是個俊俏的公子哥呢,莫要想太多,事情總會好起來了,就算真如你所說的,被送去伺候老頭,那你也可以往好了想,老頭子可是沒幾年光景好活了,你伺候個幾年,多存些錢財,等他死了好再找個如意郎君,到時候你有錢又有男人,哪裡還沒有好日子過。”
凌霜可沒聽過這等葷話,當即就紅了臉,舉起小拳頭捶打著陸晥晚的肩膀。笑罵道:“我怎麼才看出來,你這般不正經,我不過就是隨便發發牢騷罷了,哪裡會真的尋死覓活。就算以後不能伺候秦王,就是他底下的幕僚應該也不會差到哪裡去,我也不是有什麼雄心壯志的人,只要日子過地舒服就行了。”
陸晥晚抿著唇笑,見凌霜又恢復了活力。便沒有再說話了,她倒是十分羨慕她的,一派沒心沒肺的模樣,想著隨遇而安的過活,無牽無掛的,原先她的願望也是這樣的吧,只可惜這世上總是世事難料,事與願違罷了。
到了傍晚十分,馬車如前幾日一樣在驛館前停了下來,陸晥晚和凌霜各自拿了帷帽。便下了馬車,兩人才剛站定不久,另幾輛差不多的馬車上,也下來了幾個少女,俱是戴著帷帽,看不清模樣。陸晥晚也不看那幾人,與凌霜相攜進了驛館。
待所有少女們全都進來了之後,那姓陳的總管便將她們召集了起來,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