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又何嘗不是呢?
她錯過了愛情,錯過了青春,到了最後,連仇恨,也無法發洩,真是諷刺。
這些隱忍的情緒,是在收到了那封信之後,被徹底的引燃的。
是那個女人寫來的,想來那時她並不知道展景榮已經去世了。信裡的語氣並不逾矩,只是老朋友之間慣常的問候與來往,卻提及了那個寺廟。
她的丈夫的日記中讀過那一段,尋找到唐時的建築,彼時豪情勃發,情緒熱烈。
那種熱情,在她嫁給他之後,從未感受過。
她越讀著,嘴角的冷笑便愈盛。
仇恨之心,越來越強烈——她方流恰發誓,就算是傾盡全力,也不會讓那個女人和……自己丈夫的願望在自己活著的時候還能夠實現。
澤誠剛入主易欽,很多事還需要自己的扶持和幫助,她不動聲色,西山的開發照常進行。
倒是沒有想到,兒子很快地帶了一個女孩子回家。雖然自己一直十分中意世交何家的女孩,可是那個叫白洛瑤的女孩子看上去嫻靜而漂亮。那時候她在心裡想,自己喜歡與否並不重要,只要兒子喜歡就好。
直到回到公司,展澤誠向她提出要修改西山開發的方案,理由亦是為了保護那座寺廟,並且提出了替代的方案。
那時她怔怔地看著他,他的眉眼英俊而氣度沉著,依稀便是展景榮年輕時候的模樣,讓她有了片刻的恍惚。
“替代方案我讓人連夜趕出來了。媽媽,洛瑤的老師是極有名的宗教學教授,你可以看看她的建議。”他將那疊檔案遞給她,黑眸中全是期待,,“高爾夫球場可以另選地址,我覺得將西山的一部分開發成宗教旅遊場所……”
那個名字讓她的手頓在那裡,不可置信地再看了一遍,原來自己沒有眼花。
呼吸在瞬間紊亂了,那個女孩,是她的學生?而自己的兒子,又是為了那個女孩,才一意地要促成方案的改變?
表情在瞬間冷淡下來,她再片刻之間做了決定:“這一期我們的投入有多大,我希望你衡量清楚。這個方案在我看來就已經是胡鬧,你還真打算拿到董事會去討論?”語氣越來越嚴厲,“展澤誠,現在已經不是你在學校念商科的時候了,這也不是模擬案例,可以讓你們一改再改,一玩再玩。決策有一點點不慎,就是十億百億的偏差,這個責任,你擔得起嗎?”
沒有再聽兒子的解釋,便讓他出去了。她無力的靠在椅背上,只覺得精疲力盡……又或許,是什麼,已經開始讓自己改變了……
那個女人還要影響自己的兒子嗎?嘴角浮起了冷笑……她的兒子,只能是她一個人的……
數日之後,她急匆匆地開完會出來,卻意外的看見了一個人。
在此之前,自己從未見過那個女人,可是那個女人,卻毀了自己一輩子。
所以第一眼就認了出來。喻惠茹坐在展澤誠的辦公室外邊,大約是在等他。
端詳了一會兒,其實她和照片相比,變化並不大。即便老去了,依然從容而有著淡淡的韻味。
這。。。。。。就是展景榮一直愛著的人嗎?
她的腳步不可控制地走向她:“喻教授,是為了西山開發方案來的嗎?”
喻惠茹似乎並未注意到她眼中的不善,只是點頭說:“是。我約了。。。。。。”
“你可以跟我來,看看現在那邊工程的進度。”她示意助手備車,又輕輕地說,“對了,我叫方流怡,展澤誠的母親,也是展景榮的妻子。”
她將喻惠茹帶到了西山的一角,從那裡看得到雲初寺的全貌。推土機在轟鳴,片刻之後,煙霧繚繞,塵土滿山。
那時真是有著無限的快意:“喻教授,你看,來不及了,你和他的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