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是沒辦法在這裡實現了。景榮他,地下有知,不知道會不會心痛呢?”
展澤誠從身後一言不發地趕過來,匆匆將兩人隔開。目光望向喻惠茹的時候,亦有著關切,將搖搖欲墜的她帶上車,才沉聲說:“我送她回去後再來找您。”
那天很晚的時候,展澤誠在老宅子裡找到了她。
其實知道他要問些什麼,而她並不打算再瞞著他,於是微笑著將展景榮的日記翻開,一行行地指給他看,間或插幾句自己這數十年來的心事。激動,卻又奇蹟般地有些平靜。
兒子一直抿著唇,不發一言。
直到最後,她說:
“澤誠,這就是我的想法。這麼多年過來,你想讓我毫無芥蒂,是不可能的,這事件上,誰也不用想勸勸我。那座寺廟,非拆不可。至於你和那個女孩子的事,我也反對。我想我沒有辦法對一個和喻惠茹有關的人產生哪怕一點點的好感。”
展澤誠看著母親憔悴的側臉,又回想著她堅決的語氣,只是無聲地站起來,將她攏在懷裡,慢慢地說:“媽媽,我知道了。”
那一瞬間,她靠著兒子的肩膀,彷彿孩子一般,忍不住嚎啕大哭。
而他耐心地撫慰她:“媽媽,那些事都過去了。。。。。。你還有我。。。。。。我會陪著你。”
回想起三年前的一切,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為什麼和兒子之間的關係,會越來越僵?為什麼自己會越來越患得患失?即便喻惠茹死了,即便他和那個女孩斷了聯絡,可自己總是不放心。
是他變了,還是自己在變?
方流怡緩緩地嘆了口氣,最後低低地說:“澤誠,你誤會我了。我並沒有把要說的話說完。”
“生了這場大病,我倒是看開了一些東西。我到現在才明白過來,你是對的,你不是你的父親。至於小欣我一直很疼她。。。。。。又怎麼捨得讓她的一輩子像我這樣呢?”
過往的恨意彷彿在不知不覺間,就浸潤了自己的一生。如同屋外的青藤枝蔓,又好像眼角的皺紋,一點點地瀰漫,一點點地吞噬光陰。等到發現的時候,已經站在了人生的末梢,回望時,沒有了悔和恨,只有無盡的荒涼。
這才驚覺,原來漫漫一生,就這麼過去了。。。。。。
展澤誠終於有了微微的動容,他凝視了母親很久,語氣平緩:“剛才你對她說的,我都聽到了。媽媽,你想過沒有,如果我不是那麼尊重你,三年前,我不會讓她一再地誤會我。那個時候,我就在想,我寧願她恨我,以為那些事都是我的錯,也不希望她恨你。。。。。。”
許是不習慣說出這樣的話,他頓了頓,嘴角的笑若有若無:“我愛她,可是你是我的母親。”
他沒沒等母親有所反應,轉身出了門。
而在他的身後,方流怡聽到他的話,愕然地屏住了呼吸。。。。。。是啊,自己一心一意地,是怕兒子離開。。。。。。可是澤誠他,又何曾離開過?他做著他能做到的一切,陪自己來手術,給自己時間來化解那些仇恨。。。。。。
而曾幾何時,自己心裡的恨意卻詭譎而令人不解地落在了兒子身上。她看著他在自己和那個女孩之間掙扎,看著那個女孩一次次地傷害他,而自己也毫不留情地逼他,彷彿只要他們不在一起,自己便無限地書信和暢快。
自己的兒子,她曾經發誓要讓他幸福。。。。。。如今,卻在一步步地推開他,要他承擔本來與他無關的錯誤。。。。。。
不可控制地,視線迷濛起來,方流怡怔怔地看著窗外,眼角緩緩地滑下了淚滴。
OVL。24 醒來時的一記陽光
起居室裡還有何孟欣。她看見白洛瑤走下來,忽然微微低了頭,說:“對不起,他不知道你被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