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倫平靜地站著,一派溫文爾雅的樣子,風吹起他的長袍更顯得丰神俊雅,彷彿將要面對他的不是死亡,而是將要參加一場盛宴。
楊莊主見項倫絲毫沒有反抗的樣子,眼光一閃,復又冷酷起來:“我不會心軟的。”他的右掌緩緩抬起,可以看出他正把內力凝聚在右掌上。
項倫依然很平靜,沒有半絲的驚恐、不捨。
項夫人突然上前去擋在項倫的面前。
項倫和楊莊主都是一愣,項倫道:“宛兒,你讓開。”
項夫人不理,只是盯著楊莊主道:“風郎,你不能殺倫哥。”
楊莊主先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隨即又似是想明白了,連叫了幾聲“好”,道:“你終究還是要向著他。”聲音中滿是苦澀和不甘,胸膛不住起伏劇烈的咳嗽起來。
項夫人忙過去給他輕拍後背道:“風郎,不是的,我不是要向著倫哥,只是你不能殺他。”
楊莊主抬頭看著她道:“我為什麼不能殺他,你可知道是誰害的我們分離二十年,是誰害我父子二十年不得相認,是誰害我雙腿殘廢受了二十年苦。”
項夫人吃了一驚道:“什麼,你的雙腿!”
楊莊主顯然是太激動了,雙目都已發紅,指著項倫幾乎是吼出來的:“殺他,這一切都是他害怕,他為了自己的私心,把我打下山崖,幸好我命大,沒有死,雙腿卻從此廢了,我隱忍了二十年就是為了今天,難道我不應該報仇麼?”
項倫在聽著楊莊主的話臉上的微笑也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痛苦和愧疚,道:“你應該報仇。”
項夫人早已是淚流滿面,她抱著楊莊主哭道:“風郎,我知道這些年你受苦了,以後我會好好照顧你,你別報仇了,倫哥他早就已經知錯了。”
楊莊主還處於激動之中道:“你說他知錯了,他若是知錯就不該做那樣的事情,你早已知道是他害我的?”他說最後一句話時看著項夫人,眼中除了悲傷還有懷疑,他不相信項夫人在明知項倫的所作所為的情況下,還在為項倫求情。
項夫人道:“我以前不知道,我是在茗兒帶柳姑娘離開的那天才知道的。”
楊莊主看著她,在等她繼續說下去。
項夫人道:“那天茗兒和柳姑娘走了之後,倫哥便告訴我柳姑娘是他的女兒他說柳姑娘身上的那塊菊花形狀的玉佩便是他送給柳姑娘的孃親的,他說他是在和我剛成親不久去江南時認識的柳姑娘的孃親,我說‘那麼你還同意讓茗兒和柳姑娘在一起?’倫哥說‘我早已知道茗兒不是我的親生孩兒。’我吃了一驚,當時我還未成婚便已有身孕之事連我爹爹都不知道,倫哥怎麼會知道,倫哥見我吃驚便說‘其實在茗兒還只有六七歲的時候我便已知道了,茗兒長的沒有半分像我,反倒是越來越像楊兄,再想到你給茗兒取名‘隱茗’,楊兄是酷愛茶茗之人,我便已經猜到了。’我說‘你既早已知道為何不說出來。’倫哥道‘我既已對不起茗兒的父親,唯一能做的只有善待他的孩子。’我很奇怪問道‘為什麼對不起茗兒的父親,你有什麼對不起風郎的?’倫哥道‘其實當年並不是楊兄負你,而是被我打落山崖。’我當時很是震驚,也很不明白這是為什麼,倫哥道‘當年我與楊兄結交將他帶回家中,眼看著你與楊兄兩情相悅,我很是著急,怕有一天楊兄與你成親之後,師父也會將他的一切讓楊兄繼承,我一心想繼承衛府的一切,權利、榮耀、地位,我不甘心就這麼眼睜睜地送給別人,於是我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將楊兄約出來將他打下了山崖。’”
說到這兒楊莊主“哼”的一聲道:“真是利yù燻心,我從未想過要繼承什麼衛府的東西。”
項倫嘆了口氣道:“當年確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幸虧你還活著,讓我犯的錯不至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