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另一頂帳篷,手裡的95式軍刺還在滴著血。捂住敵人的嘴巴,揮刀割破敵人的喉管,血漿迸濺,腥氣瀰漫………他重複著這個最簡單,最直接,最有效的殺人動作。頃刻間,又是十條生命被送進了地獄。
他走出帳篷,全身都沾滿了鮮血,在雨夜中活生生像一個浴血狂魔。
不經意間,他看到了十米以外,隔著油桶的位置有一所亮著燈光的木屋。霎時間如夢乍醒,一下子就從殺戮的快感中回過神來。
低頭看看時間,還有二十五分鐘!現在最緊迫的任務是找到關押人質的房間。
他剛剛站起身,正要向那間木屋走去,忽聽一串急驟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他機警的縮回到那堆油桶的後面,探出半邊臉向外搜視。
一個身材高大的軍官模樣的人正向那所茅屋走去。他的身後跟著一隊全副武裝的法國軍兵,大概有十五六個人。
“嘎啦”一聲,木屋門鎖被士兵開啟,那名軍官和士兵們走了進去,門外留守了十個人,進行流動巡視。緊接著,木屋裡隱隱約約傳來了說話聲。雖然很模糊,但尖刀還是聽清楚了。根據前面簡短的幾句話,他就可以斷定出這是法國人在提審一名重犯,這名重犯很有可能就是邵禮卓。
尖刀俯著身子悄悄潛行到木屋後面。這是一座全木質結構的房間,屋下留有一層矮矮的空間,正好可供尖刀藏身。他把軍包塞木板之間,將兩支槍抱在懷裡,往地面上一躺,一個翻滾到了木屋下面。他平躺在地上,透過樓板的縫隙偷窺著屋內的一舉一動。
屋裡的陳沒簡陋而寒磣,兩張鋪著軍用被褥的竹床,一張紅漆剝落的辦公桌和幾把椅子,如此而已。屋頂上吊著一盞燈炮,燈光忽明忽暗,把木屋裡照得鬼氣森森。左邊的床位上坐著一個人,因位置處在尖刀的視線肓區,沒看清楚此人的面容,剛剛進去的那名法國軍官倒是正對著尖刀的觀察方向。
這個軍官年齡大約在四十歲左右,臉龐消瘦,腮骨突起,臉色陰沉,目光如鷹,正盯著他對面的那個犯人。在他身後站著兩個持槍的衛兵,把門的位置還站著兩個,眼光機警地巡視著房間四周。
這時,那名軍官說話了:“怎麼樣呀,大使先生,現在該考慮清楚了吧?”
他話音剛落,一個聲音堅決如鐵地道:“皮爾諾將軍,沒什麼好考慮的,邵某人既然落在了你們手裡,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尖刀心裡一陣狂喜,雖然無法看到說話人的樣貌,但從其聲音和語氣中就能辨認出此人正是駐法國大使邵禮卓,而那個皮爾諾很可能是法國參謀本部將軍,在此次馬恩河戰役中是霞飛將軍手下的參謀長,絕對稱得上是法軍中的重量級人物。
這時,只聽皮爾諾聲色俱厲地說:“邵大使,不要再演戲了。據我們掌握的可靠線報,你以駐法國大使為掩護,其實你的地下身份是中國安全域性歐洲司的主腦,幾年來你把歐洲各國特別是法國的重要情報源源不斷的發到中國,對法蘭西的軍事程序造成了嚴重阻礙,這一次我奉法蘭西軍情處所託,專門來向你證實這件事。只要你能把埋伏在歐洲的中國間諜名單提供給我們,我保證你的人身安全。”
邵禮卓淡然一笑:“將軍未免危言聳聽了吧。邵某人是窮酸書生出身,十年寒窗,投筆從戎,毫無背景可言,到目前為止,只是個有名無實的外交官而已,你說的那些簡直就是天方夜譚。”"皮爾諾拍案而起,厲聲叫道:“邵禮卓,中國有句古話叫識時務者為俊傑。如今擺在你面前的只有兩條路,第一,老老實實把軍情人員名單交出來,你如果頑抗到底的話,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邵禮卓一點兒也害怕,輕蔑的一笑道:“素聞皮爾諾將軍和法國軍情處神通廣大,你能俘獲得到我邵某人,那麼事先就肯定把我的底細刺探得清清楚楚,怎麼現在反倒要來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