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叫得出“十字劍”之名,哼道:“小鬼還有幾分門道。”這十字劍是他的獨得之秘,攻入拓跋部時,拓跋部眾雖有勇悍之士,卻沒有一個能在他這十字劍下擋過三個回合,若不是方才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險險受傷,他也不會用這一門秘技。小雪和拓跋玉兒雖不知十字劍是什麼,聽陳靖仇說得這般急切,心頭一凜,知道此術厲害,兩人已向陳靖仇靠攏,三人背靠背站在一處,結成了三才陣。
楊碩的十字劍一出,泰山之巔頓時風起雲湧。泰山頂本已高過了雲層,但此時亂雲不住湧來,霎時將這一片地方遮得密密實實。他三人心下駭然,只覺這楊碩雖然不如宇文太師可怕,但卻也不是個尋常人物,陳靖仇更是忖道:我只道不能與宇文太師一爭短長,沒想到連這個楊碩都還尚有不如。但他性情倔強,就算明知不敵,心中仍是毫無懼意。亂雲中,楊碩的雙劍不時如閃電掠過,劃破雲霧,但他三人的三才陣已成,雖然每一劍都堪堪要刺到身前才擋開,卻也守得章法不亂。拓跋玉兒的本領都是張烈所傳,與陳靖仇和小雪的鬼谷秘術雖非一門,卻也有相通之處,他三人使出這三才陣,竟然不比先前陳靖仇和小雪與張烈一同對抗司馬豪時所結成的三才陣弱多少。
“噹噹”的一陣兵刃相擊之聲,雲霧又被山風慢慢吹散。陳靖仇只覺方才直如夢寐,等雲霧一散,只見身邊的地上已是一道道劍痕,不遠處的樹枝也有不少被削斷,但他身上卻分毫無傷。他生怕小雪和拓跋玉兒有失,沉聲道:“小雪,玉兒姑娘,你們怎麼樣?”
小雪道:“我沒事,陳大哥。”
拓跋玉兒卻“哼”了一聲道:“我沒事,不要緊的。”
陳靖仇心頭一驚,眼睛一斜,見拓跋玉兒臂上已紅了一片,不知何時被刺了一劍。不過看樣子,傷勢確實不重。他見拓跋玉兒受傷,心裡像被刺了一下一般,叫道:“玉兒,你受傷了!”
拓跋玉兒抿嘴一笑道:“陳公子,我說不要緊的,這姓楊的也累了。”她平時常不見笑容,此時笑起來,卻也如春花乍放。陳靖仇抬眼望去,卻見楊碩手提雙劍,仍是呈十字狀交叉在前心,但臉上已不再有方才那種好整以暇的神情,細細聽去,已能聽得他的喘息變粗了。陳靖仇心想:“果然。師父說十字劍雖然厲害,但極耗內力。我一個人是擋不住,但有三才陣相助,這回這楊碩是作法自斃,反倒落了下風了。”
正如陳靖仇所料,楊碩見這三個少年男女全都不弱,便打了個速戰速決的主意。只是他也沒想到這三人竟會有這個神妙之極的陣勢,守得如鐵桶一般,他的十字劍竟是久攻不下。十字劍威力雖大,但極耗內力,何況他施萬靈血咒,已耗去了大半內力,加上施術後心中內疚,先前多少也有點不忍下殺手,此消彼長,陳靖仇他們懼意漸去,他卻懼意漸生,心道:糟了!為了施萬靈血咒,他屏去左右,連一個隨從都不曾帶上山頂。本來是為了掩人耳目,但現在連叫人幫忙都不成了。見一番疾攻,僅僅在拓跋玉兒臂上劃了無傷大雅的一劍,更是信心大失。他本是當朝宗室,因為不屑養尊處優,這才投入宇文太師麾下,雖曾帶兵攻入拓跋部,其實實戰經驗並不豐富,現在方寸一亂,只覺這雙劍都有點異乎尋常的沉重。
他心神一亂,陳靖仇已看在眼裡,喝道:“他要不成了,我們上!”說著,挺劍又向前刺去。三才陣可攻可守,可大可小,現在他三人為了抵擋十字劍,靠在了一處,三才陣更如凝成一體,三個人便如一個三頭六臂的巨人一般。楊碩咬了咬牙,心道:不要怪我下毒手!他左右雙劍一分,兩劍齊齊插在地上,雙手在胸前飛快地變了數個手印,喝道:“萬木蕭蕭,疾!”
一聲出口,狂風大作。山頂上本還有些殘雲,被這陣狂風一吹,立時散了個一乾二淨,地上的浮土也被吹得飛揚起來,他整個人都似淹沒在這陣浮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