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打鑼、四方聞聲的五馬山寨相比了。
趙邦傑與馬擴的迎立信王之舉,從短期上看,效益顯著。在凝聚人心,收攏各方勢力方面,得力不少。但從長遠看,損失卻大。不要說此舉大大觸犯了皇家天無二日、民無二主的逆鱗。從此成為建炎朝的眼中釘,援助什麼的休想;更因五馬山影響太大,又有故宋王爵鎮守,堪稱重大隱患,這同樣又成了金軍的肉中刺。
南朝眼中釘,金人肉中刺,親者怨。仇者恨。自身根基又不牢固,人多糧缺,兵多槍少,實力外強中乾。五馬山寨混到這個份上。無論表面是如何勢大風光,都已可預知其悲涼結局。
才略如馬擴者,或許也是預感到了這個危險處境,所在才在金軍大舉入寇之前,急急忙忙讓信王手書奏摺一信,先行過河前往應天府面呈建炎天子。一為催討救兵,二為修補理順五馬山寨與建炎朝之間的關係。
可惜的是,馬擴在外交、軍略方面都很出色,但在政治上卻還不夠圓熟。他不明白,或者是不願去想明白,在政治上,當你站錯隊後,你所說所做的一切,不管是多麼出於公心、多麼正確,都不會得到當權者的半分諒解。他所能得到的,只會是處處提防、以及各種敵視。
建炎朝的敵視與冷遇,直接將既想打鐵,自身又不夠硬的五馬山寨置於極其危險的境地。果不其然,馬擴前腳剛走,宗輔率領的金東路軍就殺到真定。很快兵分三路,兵鋒直指太行山三大明暗勢力:太行四大寨、天樞城、五馬山寨……
儘管狄烈的天樞城勢力,一直是隱藏在太行深處,不怎麼折騰。在外界幾千烏合之眾,就敢攻打州城的亂局之下,實力深不可測的天樞城,卻僅僅只在立城不足半年裡,小試身手,打下一座談不上大州府城的軍州城,此後又按兵不動。而實際上,狄烈看上去並不算激烈的手段,已經潛移默化地在一定程度上改變了時局歷史。
五馬山寨被圍攻,就是這樣的改變之一。
在另一個時空的歷史上,因為沒有完顏阿古的飲馬灘之敗,宗輔對太行山“匪患”,還沒有提高到一個足夠重視的程度。所以,對五馬山寨的全面圍攻,還要押後半年。直到建炎二年(1128年)夏秋之交,才集中兵力,猛攻五馬山寨。而在這個時空,卻提前了。
同樣的,信王趙榛,也因為被狄烈無意間救出,比起原先歷史上說不清、道不明的逃跑,也提早了近兩個月。而且因為溜得比原先歷史上要從容,身上還帶有盤纏及馬匹。雖然與濮王及幾個郡王走散了,但好歹沒像原來的歷史那樣,淪落到匿趙姓,改稱梁姓,替人摘茶度日的慘淡程度。並且也是早早遇到馬擴一行,早早上了五馬山寨。
但這一切的改變,也只是使五馬山寨的災難更早到來而已,並不意味著,趙榛的命運,與原來就會有什麼樣的不同。
或許正是預見到了自己的宿命,年輕的趙榛,此刻正坐在五馬山主寨、位於南端的鐵壁關寨內堂錦座之上,愁眉不展,神色隱帶惶恐。
趙榛在徽宗的三十幾個皇子中,排序不上不下,中不溜。與九皇子趙構正好相差一倍,排行十八。就年紀而言,他今年的虛歲也正好是十八。當然,這個吉利的數字,帶給他的好運,或許只是逃出囹圇而已。如今坐困愁城,這個數字所代表的年齡,恰恰暴露了他缺乏閱歷與人望的弱點。
好在趙榛還有個信王的高階身份,手底下也有如馬擴、趙邦傑這樣的人才,更有五萬人眾。據馬擴及趙邦傑所說,這其中能當精銳,並有完備兵甲的,不下於二千之眾。這二千精兵中有百餘骨幹,來自於當年种師中太行兵敗之後,潰散的西軍兵卒。經這些骨幹訓練整備之後,此二千精銳之士,不下於當年大宋的西軍戰力。
也正是有了這二千精銳之士,分守於主寨鐵壁關與北邊的副寨朝天關,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