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狄烈的側面。
狄烈冷著臉,心下也是無奈,與四大步兵營比起來,成立不足三個月的警備營就是個新營頭。平時也是當維持城內治安的差役使用,雖然也使接觸火槍,但訓練很少,更沒有裝備,所以一旦打活動目標,又是在臨敵狀態下,自然錯漏百出。
狄烈也不想讓手下將領太過於難堪,隨口安慰道:“還算好,現在有機會實戰練兵,又有第一營的兄弟在一旁提點。此戰之後,相信警備營的兒郎會迅速提高……”
這邊的槍聲一響,那邊被放倒一大片,填土的數百籤軍士卒眼見填著填著,竟把自己也填了進去,齊聲呼號,轉身一鬨而散。
但這些籤軍士卒剛剛跑回本陣,還沒哭訴幾聲,就被驅馬排眾而出的督戰隊打翻數十人。那一地伏屍與濃烈的血腥味,竟比陷坑這邊被火槍射殺的數十具屍體,還觸目驚心。
前進是死,後退也是死。數百籤軍士卒悲切呼號著,背上藤筐,人人面帶死氣,如行屍走肉般繼續填埋陷坑。而面對這些同族的奴兵,無論是早已練出了殺氣的第一步兵營還是戰場初哥警備營計程車兵,誰都下不了手……
狄烈輕輕搖頭,吐出一白氣:“哀其不幸,怒其不爭……人有羊性,也有狼性!為什麼,你們偏偏只展現羊性那一面呢?”
身旁的參謀凌遠卻雙眉緊鎖,自語道:“人的忍受總有個底線,為什麼金軍拚著譁變的風險,也要這些籤軍士卒豁命填坑呢?金軍究竟想幹什麼?”
狄烈心裡隱隱一動,正想說什麼,突然天邊隱隱約約傳來一聲震響。狄烈一怔,立即高舉左手,全場肅然。隨後傳來一連串震響,聲音雖細微,但幾乎所有人都聽到了。
驚回首,響聲傳來的方向——奈何關!
與此同時,對面金軍一聲發喊,營門大開,無數金兵湧出。千軍萬馬,如牆推進,竟硬生生將那兩千籤軍士卒全擠下陷坑中。以人為橋,以屍為壘,數千金兵就這麼踏屍而過,瘋狂撲來……
天誅軍兩營千人,昨夜若是及時撤離,還可以走;而現在,縱然想走,也是難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第二次奈何關之戰 (一)
十一月初三,午後。放在以往,這是一天中最暖和的時候,只是今日卻較前幾日更寒冷上幾分,風吹得像刀子似的,陰霾的天空時不時灑落下一些冰碴子,看情形,這雪,也快下了。
周定遠裹著厚厚的羊皮襖,站在狀若碉堡地奈何關東城樓頂,那間名為哨樓的弧形小樓裡。從射擊孔向外望去,群峰渺渺,山道迢迢,寒風呼號,草木衰敗,天地一片蕭條肅殺。若在此刻,人行其間,那股寒意,怕是要冷到骨子裡去。
與外面的天寒地凍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這哨樓裡,卻燃著旺旺的火盆,一旁還有熱騰騰的開水,並不算寬敞的空間甚至還瀰漫著一股淡淡的米酒香……
周定遠鼻頭聳了聳,眉頭微皺,頭也不回道:“許老三,是不是你又在偷酒喝?”
周定遠身後,七、八條同樣裹著厚襖的精壯士兵,圍攏在火盆邊,一邊烤火一邊低聲談笑。其中一名絡腮鬍子的大漢,正小心端起一葫蘆形酒壺,一邊偷看著周定遠身影,一邊悄然呡了一口。不曾想,眼睛不曾看到,鼻子卻把他給賣了。
絡腮鬍子大漢嘿嘿一笑,搖搖酒壺,賠笑道:“這鬼天氣,沒這玩意驅寒氣,實在冷得緊……周副都頭,要不,你也來一口,暖暖身子?”
周定遠慢慢收回目光,轉頭正色道:“如今我大軍盡出,整個天樞城及奈何關東、南二城,只有區區一個都計程車兵駐守。可以說,城中防衛力量前所未有的空虛,而前方的金軍與我關城之間不過隔著幾重山嶺……戰況如此險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