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小型沙盤是那個大沙盤的區域性複製品,對一些沒有多大戰略意義的峰巒做了簡化處理,大量縮短了工時,但對於各條路徑、重要山谷河流、以及山體高度、道路里程卻刻畫標註得很詳細。基本不會影響使用。
按照軍部的計劃,傅選的白馬旅是最先與敵接觸,並且將會是與韓慶和軍首先交鋒的先鋒軍,戰場基本定在壽陽城以南十數里的一片平原上。為了確保白馬旅首戰勝出率,軍部不但給了這個區域性沙盤,而且,天誅軍主狄烈,還將親自率獵兵營前來督戰。
之所以用白馬旅首戰,基於以下兩個原因:一、白馬旅原本就駐守在平定故關長城訓練戍守,是天誅諸軍中距離壽陽最近的一支部隊。而在早前。其派遣的硬探。就屢屢與韓慶和軍遊騎兵發生摩擦。可以說,當狄烈的太原攻略計劃還沒出爐時,白馬旅已經與韓慶和軍交鋒了。二、軍部的計劃,是以一支軍隊為餌。在預定的戰場上釣住韓慶和軍。而作為餌的這支軍隊當然不能比敵軍還強。也就是說要示敵以弱。並且這個“弱”必須是真的弱。不能用強軍來裝弱。韓慶和雖然不是什麼名將,卻也是老於軍伍的一員宿將,一支軍隊是真強還是假弱。他還是能看得出來的。
如此一來,作為乙級旅的白馬旅,無疑是最符合要求的。同時,為了確保這個“餌”不會被真的吞掉,狄烈將親率獵兵營在其左近拂照,一俟出現危險,便出手救援。
三月十八,雨季剛結束,當天誅第一野戰軍大部隊還在各旅、營開展動員,同時開足馬力準備應對一場大戰的後勤物資時,白馬旅便已攜帶全軍十日口糧,先期出發,奔赴壽陽戰線。
從平定西關故城至壽陽,山道曲折,溝壑縱橫,不過七、八十里山路,全旅二千餘人,足足走了一天半。未時剛過,傅選就傳令停止進軍,安營紮寨。這樣做一是考慮到距離壽陽不遠,一路趕過去怕是天黑了,以疲師出現在壽陽城下是兵家大忌;二是為了等等遲一天從平定城出發的軍主所率的獵兵營,有那支全是騎兵組成的強悍軍隊,心裡會塌實得多。
傅選正死盯著沙盤琢磨之際,帳簾一掀,一人大步走進來。傅選不用抬頭,也知道這不用通報就能闖進來的人,除了自己的左右手,副旅長王忠植,不會有別人。
王忠植一屁股坐在一張空椅子上,摘下頭盔,拎起桌邊的錫壺,仰脖張嘴就是一陣猛灌,水漬從嘴角溢位,浸漬了那一把大鬍子。
傅選抬頭微笑道:“巡營的情況如何?”
“嗨!”王忠植放下錫壺,抹了一把嘴邊的水漬,神色感概不已,“如今咱才終於體會了一把正規軍的模樣,宿營有標配的軍帳、紮營有專職的工兵、隨軍匠人定時檢查武器損耗及養護、還有隨軍醫士檢查身體……想想咱們以前,那次出戰不是露營,派出幾個明暗哨就很不錯了,何來紮營?軍匠、軍醫什麼的……”
王忠植說不下去了,一個勁嘆息。
傅選沉默了一會,想說點什麼,最終還是搖搖頭,從身旁小木匣裡取出幾個金兵裝束的小陶人,往壽陽城下一放,對王忠植道:“最遲明日,就會與韓慶和的契丹軍對上陣,你對此戰勝負如何看?”
王忠植盯著沙盤上那幾個小陶人,臉色凝重:“根據軍部的情報,韓慶和的三千契丹軍中,有騎兵五百,步卒一千五,輔兵與役夫一千,全軍可戰之正兵為二千。我白馬旅二千七百人中,只有三個營一千五百人是戰兵。兩相對比之下,我旅略居劣勢,不過,從裝備上而言,我旅或勝一籌。”王忠植說到最後這個,才有一絲笑意。
說到裝備,不獨是王忠植,便是傅選也露出一絲欣然之意:“不錯,我旅可是有五百副步人甲,丈五刺矛,更有制式強弓硬弩數百張。太原守軍的裝備我也聽說過,除了完顏突合速的五百鐵甲精騎之外,韓慶和那支契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