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只是聽說山莊長於訊息刺探,其訊息渠道,縱橫經緯遍佈天下,朕想著,和朝中錦衣衛之職司倒有異曲同工之妙,你我既為父女,一家人何必做出兩家事?不妨請你的師傅師叔們,以及山莊所屬,併入錦衣衛,專司天下不公不法之事監察,廓清法制匡扶正義,說起來也不違揹你山莊素所尊崇之俠義道,屆時這錦衣衛最高指揮使,由你師伯任著便是,也正好調教調教那些沒個章法的嘍囉,你看,可好?”
你看,可好?
我垂目,端起茶盞,輕吹浮沫。
好溫和婉轉的口氣,好冠冕堂皇的說辭。
好。。。。。。險惡而一廂情願的用心。
吞併掉山莊是麼?分化之,零割之,利用之?什麼錦衣衛指揮使?做了你的官,要殺要剮還不是由你?
我可沒忘記你曾指使賀蘭悠殺近邪。
外公所言非虛,你果然動了山莊的心思,搶走不死營還不甘心,你連山莊都不放心留在我手裡,果然搶來的龍椅有刺,搶來的帝位心虛,你這般急迫的妄圖攫取我的勢力,你害怕的,到底是我,還是內心深處長久盤桓的不安?
當年我隱約聽聞,我被送上山後,四大弟子曾勸說過外公,禁絕燕王進山,以免將來發生禍患,當時外公言道,“不可使懷素與父相絕。”是以父親得以年年探望我,山莊奇詭路徑對他開放,給了他一窺山莊奧秘的機會,那是外公愛憐我,明知他虎狼之性,依舊引狼入室,外公愛重我若此,他將山莊交給我,即使已表明他不在意,我卻又怎能任山莊落入父親之手?
將掌中茶盞輕輕擱於几上,我抬頭,對上父親平靜中隱藏算計的目光,很慢的笑了笑。
“父親,您的建議甚好,不過女兒另有個想法,您可願一聞?”
“哦?”他斜睨我,,目有戒備之色。
我慢條斯理道:“父親您剛才說,錦衣衛沒個章法,想來您也知道,所謂“專主察聽在京大小衙門官吏不公不法及風聞之事,無不奏聞。”這般的職司,若為心狠手辣之人把持,極易使天子之劍易手他人,成為別有用心者打擊異己之私器,如今的錦衣衛,是越發跋扈不知法度,濫用私刑迫害政敵,自設詔獄擅處人犯,廣事羅織酷刑逼供,百官黎庶聞聲遠避,長此以往,只怕難免漸如武周朝女帝風聞奏事,酷吏來俊臣索元禮自撰《羅織經》般,禍亂朝綱人人自危,對父親治下大明朝之民心安定,必有所損,女兒以為,錦衣衛本只司巡查緝捕,處理帝王交付案卷,如今初衷已改,私慾膨脹,已引起百官怨望,倒不如裁撤錦衣衛,收回其擅自審處人犯之權,併入山莊,轉至暗處,專司天下情報收集傳遞,原有審決之權,依舊交由大理寺、刑部、都察院三司,如此,方職司分明,互有牽制互不統屬,可避尾大不掉之勢矣。”
慢悠悠一笑,我再將一軍,“父親若納懷素所請,懷素願親自為父親掌執此事,鞍前馬後,無不效勞。”
一陣靜默。
我笑吟吟注視著父親,等著他暴怒失態。
你想吃掉我的勢力,我不退反進,反攻一招,看你如何應對?
我的目光,緊緊盯著他的臉,他眉梢輕輕抖動,雙目微微眯起,寒光乍現,嘴角肌肉扭緊,唇線抿成一條直而薄的“一”,神情沉斂裡,隱現猙獰。
面上浮著微微笑意,我在悲涼的等待,我的父親,會怎樣對他的女兒,一現天子之怒?
然而他很快平靜下來。
居然還端起已經涼掉的茶,飲了一口。
穩穩放下茶盞,他道:“嗯。。。。。。你的諫言,朕記著了,此事日後再議。”
我頷首,有一絲輕微的釋然,正欲告辭,目光忽掠過他身邊案几上,幾封奏摺,最上面一封,字跡隱有些熟悉,我皺眉思索,依稀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