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居的那家人的屋側,我忌憚著那兩人武功了得,怕被發現,好在山風猛烈,聲響獵獵,倒將什麼都掩了。
本是可以大大方方敲門,可我又害怕開啟門一霎他臉上露出的陌生訝異神情會給我帶來巨大的失望,倒還不如吊著一份希望,先聽聽壁腳。
依然先聽得那中年男子的聲音:“公子,當初小姐並不願你捲入戰事,如何你如今又要去浹河?”
他道:“她那是為我想著,不願將來我家中因此受了牽累,然而如今遍尋天下都不知道她去了哪裡,我想著,燕軍南軍交戰總是大事,她無論在哪裡,但凡脫得了身,遲早都會去的,畢竟那是她。。。。。。”
說到此處他頓住,輕輕一聲嘆息。
那中年男子道:“公子,都是我不好。。。。。。”
他輕輕道:“不怪你,是我太蠢,輕易入人彀中。”他似是想起了什麼,半晌後又道:“她和艾姑姑同時失蹤,按理說這兩人走在一處,應當很明顯,可為什麼就一點蹤跡都沒有呢?”
那中年男子遲疑道:“那夜山崩。。。。。。”
“不可能!”他一口截斷,語氣甚至是微帶慌張的,我聽得一呆,只覺得一顆心沉到了底,心裡升起的那一點希望的火苗瞬間被撲滅,不是我,不是我,他找尋的女子,原來不是一個人失蹤的,身邊還有人,可我在臨洮府病好以來,我身邊一直都只有阿悠,哪來的什麼姑姑?
這一下萬念俱灰,再也無心聽下去,我抽身便走,匆匆步至空曠之處,抬頭見月色冷涼,遠山蕭瑟,忽覺心中悲憤,拔劍一砍,咔嚓一聲,一株腰粗樹木,被我鋒銳絕倫的短劍攔腰砍斷,墜落在地轟然一響,激起灰塵無數,塵灰裡,我不避不讓,呆呆坐倒在樹樁上。
…
次日我便懶了許多,早晨起來時發現那兩人已經走了,不緊不慢的跟著,反正同路跑不掉的,不過很快我就覺得驚異,那兩人不知為何,趕路速度竟突然快了許多,那白衣男子神情間,遠遠看來也似是舒朗了些,難道,他們要找的人有了線索?
雖有些酸楚,也為他們欣喜,不過對比起自己,卻越發自傷,索性也不管那兩人,他們趕路風餐露宿,我早早尋了市鎮的最好客棧住下,他們連三餐都恨不得在馬上將就,我高踞酒樓滿桌佳餚,眼見那兩人行路越發心急火燎,倒似象在追著什麼人一般,越發惹得我鬱郁,接連幾天,從酒樓上踢下去登徒子若干,教訓橫行霸道欺凌弱小者若干,砸了為富不仁欺壓良民各地富戶若干,完事後自然溜得比兔子還快,因為總在慢吞吞一路耽擱後再急火火一陣狂奔,所以雖然態度閒散,倒也未完全將那兩人丟掉。
如此一路行來,不知不覺已近一月,我自臨洮離開時是五月初,如今已進六月,初夏的景緻自然是好的,一路行來時有葳蕤爛漫之景,可惜三個人都沒心思領略。
這一日燦爛陽光下,我勒馬河邊,眼見遠處燕軍大營連綿不絕,黑壓壓一片如巨龍蟄伏於藍天碧草之間,眼見那兩騎昂然長驅至營地前,稍後便有一品階不低的將領出來,親自迎了出來,言笑甚歡的將兩人迎進去,不由微微蹙眉,長吁了一口氣。
他們,是燕軍陣營的人,看樣子地位還不低。
我絞著馬鞭,沉吟,半晌後,決然一笑。
半月後,我如願混入了軍營。
三月浹河之戰,燕軍得力大將譚淵戰死,他所統帶的部隊暫時劃歸大將朱能統管,為了促使原本不同隸屬的軍隊更早融合防止軍心浮動,也為了更好的驅使並不隸屬自己的軍隊,朱能對麾下低層士兵和軍官進行了重新調配,打散了一部分建制,新老士兵,嫡系外系混雜一處,也由此,給先後半個月一直在軍營周遭潛伏觀察,打探訊息的我覷到了機會。
我找到了一個因口吃而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