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就是為了以我善戰之能,替朝廷守好這山海關內錦繡中原,北元其心不死,時時擄掠邊境,若無強兵重將,永生駐守,要抵禦這些來去如風的遊牧民族,實為不能。”
“如今戰事一起,燕寧兩藩無暇他顧,數年之內,邊境百姓要受苦了。”
我冷笑一聲,天下是你要爭的,戰火是你先燃的,始作俑者如今卻惋惜起生靈塗炭,還真夠虛偽。
父親的語氣卻突然激烈起來。
“朝廷建都江南,取腹心之地,產糧之倉,經濟興旺之所,道理上是沒有錯的,可畢竟離這要害之地太遠,生生由著遊騎侵擾不休,百姓深受其苦,將來我若取得這天下,必遷都北平,以天子守國門,定要這韃虜被拒於千里之外,永不能踏我河山一步!”
氣勢忽收,父親輕輕一嘆,“也算為這北地百姓數年困苦,贖罪吧。”
聽見贖罪兩字,我輕輕笑起來,父親霍然回頭看我。
他似也是一夜未睡,神情微有些疲憊,然目光清明,依舊銳利如鷹。
“你笑什麼。”
我止住笑,淡淡道:“沒什麼,只是想著,欠債太多的人最好不要想著贖罪這碼事兒,不然只怕就是日夜不睡,也贖不完那山高海深的罪。”
說完一禮,便要離開。
父親濃眉一軒,“站住。”
我抬頭平靜的看他。
父親並無怒色,只怔怔看向我,半晌道:“真象啊。。。。。。”
我自然知道他說的是誰,心中一黯,卻聽他又道:“我剛才這一番話,不是說給你聽的,其實這話在二十年前,我就和你娘說過。”
這是他第一次主動和我提起娘。
“你娘,是個很清醒,很剛烈的人。”父親的目光渺渺,似穿越萬里層雲,看向九霄之上的那個成仙成神的女子:“她一直都知道我的抱負,我也沒瞞過她,終我一生,我們不能走近,然而內心深處,舞絮是與我靈魂相通的唯一的妻。”
我盯著他:“為何不能走近?”
父親不答,只怔怔看向薄亮的天際,良久道:“為何不能走近?。。。。。。這要問她,我剛說過,她很清醒,很剛烈,同時,很驕傲,她心裡裝著我,而我心裡裝著天下,她不願和任何事物分享愛情,哪怕是天下也不行。”
微微苦笑,他又道:“何況,遇見她時,我已有了王妃。”
我上前,與他並立窗前,如刀的冷風立時穿透厚厚衣襟,刺得我心神一爽,言語也越發薄刻:“我倒覺得,娘一生聰明,唯獨在對你的事情上,犯了糊塗,以她的心性才智,怎麼會看上你?”
父親看了看我,也不以為杵,搖頭道:“懷素,你素來也是聰明太過,機關算盡,反而不能明白一些世間最淺顯的道理,感情的事,究其起源,並不以出身,才智,心性,家世為取捨,不過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於某時某地動心了,相知了,便託付了這一生,遇上浮華性子的人,也許會飄萍別寄,可象你娘那般的女子,磐石無轉移才是情理之中之事。”
我默然,半晌喟然道:“逝者已矣,往事難追,是非愛憎,不過是你兩人牽牽扯扯的舊賬,多說也是無謂。”
父親無聲一笑,伸出手,“那麼,拿來吧。”
我退後一步,微有些驚訝的看他,他能知道賀蘭悠取走紫冥神影護衛圖倒是情理之事,但能知道我也參合了這事,知道孃的繡像在我手裡,就令人不安了。
眼瞳一縮,我道:“您。。。。。。監視我?”
父親是那種做了很陰微的事依然可以坦蕩而言的人,這是我最佩服他的一點,“懷素,不是我監視你,而是整個燕王府,都在監視之下。”
他神情坦然:“多事之秋,大軍環踞,奸細探子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