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善保家的聽了,又轉頭看了看賈璉,只勸道:“二爺也別太硬氣了,剛才我出門前,老爺還在問呢。若說起來,這也是二爺的不是,雖說二爺也是受人矇騙,可二爺要是肯聽人勸,也鬧不出這事來了。”
賈璉理虧,一時只倒頭躺在榻上,一言不發,王善保家的見了,越發唸叨的起勁,只嘮嘮叨叨道:“二爺如今也是成家立業的人了,怎麼還是一副小孩子脾氣,二爺這事未必還做對了不成,怎麼越大越小氣了?”
鳳姐聽著王善保家的這話,心裡略好受了些,只示意平兒從王善保家的手裡接了藥,又強笑著說道:“不知這藥是怎麼個用法,媽媽可要與我們說說才好?”
王善保家的聽著,倒覺出自己的不是來,面上笑的越發尷尬,只忙對著鳳姐道:“這藥倒好用著,拿酒化開,抹上就行,只是要小心著些,若是破了皮,一沾就疼,藥倒是好藥。”
說著,又望了望外頭的天色,對著鳳姐道:“我還要往二姑娘那去一趟,這便過去了。奶奶和二爺好生分說,不要鬧了,都是外頭的人惹事,二爺雖不對,也沒大錯兒,再說,如今還說不準是怎麼一回事呢?”
鳳姐答應著,剛要送了王善保家的出去,王善保家的又想起一事來,轉身問著鳳姐道:“瞧我這記性,還有一事,倒差點忘了。方才賴大家的去稟了太太,說是她們家的哥兒捐了官,預訂著這月二十五在家辦酒,說是請了咱們家裡的太太奶奶們過去,太太已是答應了,讓我來問奶奶去不去?”
鳳姐一聽,便笑了,只說道:“我道是什麼事兒,原是這事兒,先前我出去時,已遇見賴嫂子了,她和我說了一遍,我已是應下了,倒勞煩媽媽轉告了。”
王善保家的聽著,只笑道:“這倒巧了。不過說來,她們家也算熬出頭了,前兒老爺和太太還議著呢,說是要放些陳年舊人出去,不想眼下賴嬤嬤的孫子便捐了官,這麼一來,賴大他們一家若是出去了,也是個官宦人家了,倒不枉賴嬤嬤服侍了老太太一場。”
鳳姐笑了笑,只說道:“可不是,賴嬤嬤忠心耿耿一輩子,如今出去了也不忘進來陪老太太說話,他們家有如今的造化,倒也是該得的。若說忠心本分,他們家在咱們府裡也算頭份的了。”
又說了幾句閒話,王善保家的打起簾子出去了,鳳姐方從平兒手中接過藥,推了賈璉一把,只冷笑道:“王媽媽已經走了,你也別裝死了,起來上藥了。”
賈璉睜眼瞅了鳳姐一眼,再度閉上眼睛,不作理會,顯是還在生氣。
看得鳳姐牙癢癢的,眼珠子一轉,只拿了帕子沾了藥,便下手往賈璉頭上抹去。
疼的賈璉麵皮直抽搐,翻身便坐了起來,對著鳳姐道:“你,你這是作什麼?”
鳳姐忍不住笑出聲來,只朝著賈璉笑道:“幫你上藥啊,怎麼,你還不領情了?”
賈璉又是痛又是氣,只看著鳳姐道:“你這是上藥麼,這是謀殺,痛死我了。”
鳳姐嗤一聲冷笑,只笑道:“痛嗎?痛就好,不痛的話,怎麼叫有些人知道什麼叫教訓呢!”
且說賈赦睡了一陣,正模模糊糊的時候,忽聽見外頭人聲喧囂,不知出了什麼事。
剛欲睜開眼睛,便聽著珠簾一動,有人進了屋來,只坐到床邊,喚著賈赦道:“老爺,老爺,快醒醒,宮裡有旨意下來了。”
賈赦驚出一身冷汗,忙睜開眼睛,定睛一看,卻見是邢夫人,只忙問道:“什麼旨意,出什麼事兒了?”
邢夫人忙不迭道:“方才外頭有人來報,說是宮裡來人了,老爺快起來接旨罷,若遲了,天使就進了府了。”
說了這話,邢夫人忙又命了丫鬟打水進來,拿了賈赦朝服,服侍著賈赦洗漱更衣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ps: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