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姨娘聽了,只得一嘆,略帶著幾分無奈笑說道:“這也難免,咱們老爺雖沒個爵位,可好歹還是個能做官的,大老爺那性子,最是個今朝有酒今朝醉的,老太太有幾分偏心,原也在理。”說著,難免又問道:“可咱們太太比著前頭大老爺那位,可差得不是一點半點,老太太縱然偏心,也不濟連這也糊塗了罷。”
周姨娘聽了,只嗤的一聲冷笑道:“這還有什麼看不透的,你瞧瞧璉哥兒和珠哥兒,旁的也不用我多說了。”
卻說賈赦看過了賈政給的名冊兒,又請了那四位謀差的先生,到府中細談了一番。
賈赦雖不大通文采,但瞧得出這四位的學問不錯,賈政也頗費了番心思的。
只是賈赦到底對這四位的人品不大信服,遣人細細查訪了一番,確認了這幾人並非賈雨村之流,賈赦才稍安下心。
既然人品學問都無甚瑕疵,自然是讓這些先生儘快上任為好,一來家學裡著實不大像話,很該整治一番了。
二來雖說學問人品沒問題了,但這教學能力,不實際檢驗一番,難免讓人放心不下。
於是賈赦和賈政商議之後,便忙忙的遣人去家學裡給賈代儒說了,為怕著賈代儒心裡不自在,賈赦還特意囑咐下人一番。
不多時,那幾個傳話的小廝便回來了,見著賈赦便道:“回大老爺的話兒,已是按著老爺的話給老太爺說了,老太爺也應下了。”
賈赦聽了,只吩咐道:“你們去給二老爺說一聲,明兒就請那四位先生到家學上任罷。”
見著小廝忙忙去了,賈赦方拿了卷遊記慢慢翻看起來,心裡難免長出了一口氣,暗道著若是家學從此整頓好了,不說別的,單是族裡的紈絝便能少了許多。
畢竟從書裡看,被家學裡的風氣帶壞了的,著實不只一個兩個。
再著,榮寧二府的旁親遠族甚多,都依靠著兩府過後,若是在家學有了進益,不論科舉與否,至少有了立身之本,不至於再事事巴望著兩府的資助過活。
誰知到了晚間,賈赦正欲用飯,賈母院裡卻匆匆來了一個婆子,只朝著賈赦道:“家裡來客了,老太太請了大老爺過去說話呢。”
正給賈赦盛飯的盛妝丫鬟聽了,只說道:“老爺正在用飯呢,勞煩嬤嬤回老太太一聲,只說老爺用了飯便過去。”
那婆子瞧了那丫鬟一眼,只低眉順眼的說道:“老太太只命我來請大老爺過去,翠雲姑娘有什麼話兒,不妨自己去和老太太說。”
這名為翠雲的丫鬟,正是賈赦穿越初醒所見的那位,許是原本記憶的影響,賈赦對這翠雲也很有幾分看重,好在這丫鬟雖有幾分脾氣,但素來也知規矩,行事從來無差。
見著這婆子這般回話,翠雲心下明瞭,知道這婆子是自恃在老太太房裡當差,體面不同常人,所以才敢不聽她的話兒。
想著,翠雲只冷笑了一聲,帶著幾分諷刺說道:“倒是我忘了,嬤嬤是老太太屋裡的使喚人,自是隻聽老太太吩咐,旁的是什麼也使喚不動的。”
聽著翠雲這意有所指的話兒,那嬤嬤腿腳顫了顫,只是仍舊強說道:“老太太是這樣吩咐的,我只知遵老太太的話兒,旁的也顧不著。”
翠雲聞言笑了笑,方欲再言,賈赦放了筷子,只起身看著翠雲道:“罷了,老太太既是這麼吩咐的,想來必是來了難得的客人,你又何必為難旁人。”
待得賈赦到了賈母房裡,只見著賈母正和一個略有些眼熟的老太太說話,賈政在底下站著,一臉老實不過了,王夫人和邢夫人在一旁陪著說笑。
見著賈赦來了,賈母只一挑眉,笑道:“如今來齊全了,我這兒正有事要問你們兄弟倆。”
說著,又吩咐王夫人和邢夫人道:“吩咐人治一桌宴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