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也知道自己這話兒說錯了,只是她素又些左性兒,難免耐不住道:“可那也是得寵了的,宮裡那麼多嬪妃,咱們家怎麼知道出頭不出頭的,不功不過便行了。橫豎只要咱們家沒有輕慢的意思,娘娘也不會為難咱們家。”
聽了邢夫人這話,王夫人眼神微閃了閃,只是不做聲。
賈母聽了邢夫人這話,只又是氣又是笑,無奈道:“不功不過,你這話說的倒簡單,你當這漫天使錢的,只獨咱們家,這京裡哪家哪戶不是這樣,便是貴賤有別的,也要弄個虛熱鬧出來。要不然,這宮裡萬一變了風向,到時候是說什麼也沒用處了。”
說著,賈母也懶理邢夫人怎麼想,只忙吩咐身邊的丫鬟道:“去東樓上把那青金石穿珠佛像,赤金嵌翠鏨花如意,並著那盆瑪瑙珊瑚金桃樹盆景取出來,添進壽禮裡去。”
王夫人聽見賈母念出的名字來,臉色一變,只忙勸道:“這些東西都是老太太的嫁妝,若添進去,倒是我們的不孝了,只再另置些東西加進去便是了。”
賈母聽著王夫人這麼一說,只不在意的笑了笑,擺手道:“如今這年景我也知道,你們儉省些也在理,我這有現成的東西,能替你們分擔些便分擔些。橫豎我兩眼一閉,這些東西也不能帶進棺材裡,倒不若替你們省了這事去。”
說著,又吩咐丫鬟道:“還有再把那透繡的水墨折枝掛屏拿來,一併兒添進去,省的失了風雅。”
王夫人聽見折枝掛屏的字眼,便知是賈母珍藏的慧繡掛屏,只又忙忙道:“這是老太太的心愛之物,又極殊貴難得,旁的也罷了,這掛屏老太太卻很該留著。”
賈母搖頭道:“正因著這難得,才特意添進去,不然只這些尋常物件,倒也拿不出手去。”
邢夫人聞言,也略帶幾分尷尬,訕訕道:“若是往年還算得難得,近年裡這慧紋的東西卻也普通了,宮裡只怕也見慣了,老太太還是留著罷。”
邢夫人這話兒一說出來,賈母倒奇了,也顧不得邢夫人這話兒不中聽,只問道:“這又是打哪說起的?”
邢夫人方覺出說錯了話兒,只帶著幾分揣揣道:“原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兒,老太太不知道也沒什麼?”
這話越發說的不討好了,見賈母沉下臉來,王夫人忙笑著道:“倒不怨老太太不知道,如今這京裡不知出了哪個人物,見著慧紋難得,也起了心思尋了一批能詩會畫又頗精繡藝的繡娘,以繡仿古,畫繡難辨,說起來雖是時人所制,但較起來倒比慧紋還難得。再者,這些繡娘裡又有九位最為出眾的,不說年歲,單身世便極為坎坷,殊為薄命,世上閒人頗多,難免深惜,故而論名聲卻是壓過了慧紋去。”
賈母聽著很是不悅,只說道:“這些世上閒人擺弄的小把戲,不過唬唬外頭的老實人罷了,卻是瞞不過京裡仕宦之家,哪裡能進到宮裡去。我瞧著不像,怕是旁人編出來的謊話兒,教你們當了真罷。”
邢夫人聞言,只忙忙道:“這倒不是謊話兒,前兒我們老爺也得了幾樣,我倒瞧著了,說起來真真是巧極天工,出神入化。偏還不只這仿古一樣,裡頭有件白貓插屏,瞧著跟真貓無異,呼之欲出不說,背面又是另一個樣子,教人見了只嘆著想都想不出。”
賈母聽著越發好奇,只笑道:“我倒不信,赦兒雖是有見識的,但他素來不好這些擺設,只怕是旁人送的禮兒,他瞧著不俗氣,便也留下了,貴重是貴重,風雅難得卻未必談得上。”
邢夫人見著賈母這麼一說,知道賈母是瞧不起她的眼光,她自得了賈赦給東西,平素也想顯擺一番,只沒個地方顯擺去。
如今被賈母這麼一說,連氣帶衝,邢夫人難免有些蒙了心,只強笑道:“老太太若不信,我尋人把那掛屏拿來,老太太瞧瞧,便是知道真假了,我可不敢虛言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