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不告擅取’,嚴格點講就是‘偷’啊! 膠東王很平靜很平靜,對指向自己的那根手指頭——視若無睹。
“父皇,不僅如此!”平度公主接茬爆料:“尚有‘青鳥’及‘翠翹’!” 天子:“青鳥?翠翹?”
“‘青鳥’‘翠翹’,二翠鳥也,陳氏從兄獻入宮中。”小公主先介紹一下被害方,然後憤憤然揭露:劉徹竟然拔毛!
小公主是越說越生氣。那麼稀有珍貴,那麼漂亮可人,叫起來那麼好聽的翠鳥,劉徹竟然狠得下心來給拔毛! “阿嬌?”天子又向侄女求證。
陳嬌靠在舅舅胳膊上,眼淚汪汪點頭兼補充:可惡的劉徹,拔了胸口的毛不算,還想拔翅膀上的大翎。小鳥當時叫得那個慘( ⊙ o ⊙)啊!
皇帝譴責地望向兒子。膠東王劉徹面對父皇,低下了高昂的頭。
教訓完弟弟的長公主終於回來了。劉武帶著一隻紅紅的耳朵,笑呵呵跟在姐姐後面歸座。劉嫖皇姐人還沒坐穩,就張羅女兒的湯水——補酒湯。
皇帝的兒子們看白戲看得高興;劉彭祖劉勝互視一眼,會心而笑。這時節,薄皇后忽然起身,向天子深深地彎腰:“陛下,此妾之錯,非阿徹之過也。”
“子童?”皇帝一挑眉,緩緩問:“皇后……何意?”劉徹同樣驚異地抬頭,看向嫡母皇后。 “陛下,妾因深喜翠鳥之羽色,曾於椒房殿內戲言‘若得翠羽制步搖,不亦說乎!’”薄皇后輕輕柔柔敘述,同時深施一禮:“因此,實乃妾出言不慎之錯。祈陛下念阿徹孝心拳拳,不予深責……” 誰也沒想到薄皇后會突然出面,平度陳嬌啞然,諸皇子親王面面相覷。劉徹無言,只靜靜看著皇后阿母,深深的,沉沉的,暖暖的……
阿嬌張張嘴,劉徹還有好幾件壞事沒說呢!長公主稍欠身,偷偷拉了女兒一把,微微搖了搖頭。 “咳,咳!”天子清清嗓子,舒緩了聲調息事寧人:“稚子頑劣,子童何過之有?皇后無須多慮。” 薄皇后一喜,連忙叫劉徹過來緊挨著自己跪下,一同向皇帝行禮、謝恩。 事情,到此告一段落!
。 竇太后拉了小兒子的手,問大兒子今晚有什麼特殊玩意沒有?
“母后,今有金石之樂。”說著,天子一抖衣袖。
宦官們得訊,急忙招呼舞姬退下,再抬開殿宇一側的多面屏風——兩排編鐘和玉謦立刻呈現在眾人面前。磬師指揮樂人各就各位,很快,樂聲飄揚……
“呀?金石之聲!”
“玉磬呀……”
‘金石樂’是宗廟和大典所用,在今晚這樣的宮宴上啟用,已是違反常例了,更何況現在抬出來的是‘玉’磬而不是石磬——帝室對梁王劉武,委實器重!
竇太后聽到了那些私語,一手拉著一個兒子,從心底裡笑出來。
。 低沉大氣的旋律乘著夜風,肆意流淌……
慄夫人從臥榻上支起身子,淚痕斑斑地驚問:“何……何音??”
沒有回答;兩個嫂嫂屏息凝神,擔心地望著小姑。也不需要回答;宮中多年,慄夫人如何辨不清現在演奏的是什麼樂器。
“陛下,陛下……”慄夫人捶胸頓足,扯過被子嚎啕:“主君……主君何其忍心呀!”慄家貴婦驚駭欲絕,心焦火燎山前勸止。
南風,又起……
永巷的陋室裡,中年宦官從茅草上‘噌’地一下蹦起來!
衝到窗前,隔著柵欄側耳傾聽,多日愁苦的面容第一次展現出喜色:“玉磬,‘玉’磬!” “玉磬呀……”順著牆壁,中年人無力地坐在泥地上,又是哭又是笑:玉磬,竟然用玉磬!這是否代表天家逢喜事會——寬容多?
南風,緊…… 北苑一所四合院的門大開著;裡面,冷冷清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