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也就是今年,全國出現普遍降溫,往年的十月江南還只是秋寒,只穿夾衣即可,而今年的十月份卻已經穿上了大襖,現在還下了雨夾雪,據欽天監的訊息,往後幾日氣溫還會下降,到時候江南只怕要飛大雪了。
作為工部左侍郎的李安壓力也很大,因為天氣異常,現在百姓能否豐收多半要依靠水利,而工部就主管水利建設。
而今年建造避寒救濟所的任務也交到了工部,他知道穆博文對此深有研究,因此才夤夜來訪。
穆博文這些年一直在各地與工部間迴轉,所以對李安很熟悉,此時也不客套,直接把人引進書房,問道:“這避寒救濟所是隻在京城建設,還是各地都建?”
下人們忙給書房裡添了兩個火盆,上了熱茶點心後才躬身退下。
李安喝了一口熱茶,滿足的嘆息一聲,然後才道:“這次戶部倒捨得給錢,畢竟是新皇登基的第二年,皇上的內庫也負擔了一些,所以是各府城都建,上縣也可申請建造一所,中縣與下縣卻是臨近的三縣共建一所,我們工部不僅要負責設計出保暖寬大的救濟所,還要核定各項費用,之後還要委派官員抽查各地所建是否合格,總之是忙得不行,你也知道,我們工部能工巧匠不少,但真要建既便宜又安全寬大的房屋,我想還是得找你。”
李安笑道:“你可是把我們工部的貨掏乾淨了,這些年南來北往也走了不少地方,論資歷與能力工部只怕沒人能比得上你,怎麼樣,願不願意來我們兵部任職?你要是來,我把左侍郎的位置讓與你,我給你做個小吏。”
穆博文聞言不由哈哈大笑起來,搖手笑道:“還是算了,我離開官場這麼多年,你如今讓我回去做官是萬萬不能的,還是與以前一樣讓朝廷特聘我吧。”
穆博文沉思道:“說起保暖再沒有比我們北方的大炕更好的了,但它太過廢柴,若天象真像國師預測的那樣還要冷上十五年,全大齊燒炕,山上有多少木柴夠燒的?”
“我想想能不能建個省木柴的救濟屋,就算非要燒火,那也要多方利用,不能只用於供暖,而且安全上也很重要,”穆博文沉思著走到書桌邊,“你不知道,北方時常有燒炕取暖然後把一家悶死的事,我得再想想有什麼辦法降低這個威脅性。”
這個可是救濟屋,裡面可能要住上百十來人,真要出事,那可就是大事故了。
“救濟屋是急,然而有一件事也急,”李安道:“救濟屋是給那些無力建造房屋或是無家可歸的人住的,我們還得為其他百姓著想,看能不能減輕他們的負擔。特別是北方,據說現在煤炭已經漲到六文錢一斤了,都快比得上玉米麵了。”
穆博文忍不住蹙眉,問道:“室外酷寒,這時候如何建造救濟屋?人一出去就凍成雪人了。”
李安苦笑,“所以才說戶部和皇上這次是大出血啊,聖上不忍心讓百姓服苦役,只能花錢僱人,據說北方一些地方都出到五十文一天了,還包中飯。”
要知道平時一天的工錢也就二十文左右。
穆博文忍不住為新皇擔憂起來。
太上皇去年突然禪位於新皇,去年雖也有天災,但並沒有今年嚴重。
今年開春,四川等地就開始不下雨,虧得他們早幾年就開始建造水庫,修建水渠,可引水庫與江水灌溉,百姓的收成才沒有很差。
但到了秋天長江以南又開始斷斷續續的連續降雨,糧食割了曬不幹,不割又會壞在地裡發芽長根,簡直是水火兩重天。
但真正讓大家感覺到大災來臨卻是因為南方入冬後持續的低溫和降雨,而北方在九月中旬就開始下雪了。
他們江南一帶還好,據說兩廣一帶有的地方發生了山洪,地方呈遞上來要求開倉放糧的摺子就有好幾封。
此時,外面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