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累。
邱廣寒竊竊一笑,也跟了出去。
馬車出城,夏錚才回去了。晌午時分,日頭暖和舒服,邱廣寒掀開了車簾來。
哥哥,她滿有信心地問他。你覺得舅舅……是一個還不錯的人吧?
夏錚?拓跋孤瞥了他一眼。他還算有用吧。
有用?邱廣寒一呆。這是什麼話,你們不是交情挺好的了嘛!
我幾時這麼說過?拓跋孤道。我起先就告訴過你我們攀上這門交情會有好處,現下我不過順水推舟罷了,這樣一來,秘笈的事情我們也可暫且放下,心無旁騖了。…
可是,哥哥,舅舅真的對我們很好啊,你怎麼能這樣……這樣……不講道義呢!
道義?拓跋孤道。道義不是這樣講的。廣寒,你太單純了。你以為我把他當什麼?知交好友麼?你不妨想想,夏錚為什麼要與我套交情?他也一樣是在利用我,唯有與我交換好處,才會彼此得利。你不會真以為他是什麼好人吧?
他當然是當真要與你做朋友的啊!
若果真如此那麼他也太單純了。拓跋孤道。不過我告訴你,一個人肯當眾給自己的敵人下跪磕頭,這個人就絕不可能是單純的!
怎……怎麼會這樣……邱廣寒喃喃地道。我看你們聊得那麼高興,我還以為……還以為……
拓跋孤微微皺起了眉頭。看你這麼聰明,原來這麼多日子了,什麼都沒有學會。你讓我往後……怎麼放心你……!
邱廣寒卻怔怔地坐著,一動也不動。
就是說……你認為人與人之間,全然是互相利用了?
本應如此。
那你與我呢?邱廣寒瞪大一雙烏黑的眼睛。你利用我什麼?
拓跋孤伸過手來,撫了撫她的秀髮。
我不想跟你爭,我只不過告訴你,任何事情都不僅僅是看上去的那樣。你以為我與夏錚之間是交情,其實那只是交易。至於我與你,你現在看不出來,甚至我現在也看不出來,這只是時候未到。況且你要知道,廣寒,你若不是安全地留在這裡,就會被別人利用來對付我,所以我帶著你,也是為了自己罷了。
邱廣寒哼了一聲。你這話是破綻。她理直氣壯地道。你心裡關心我,才怕我被別人利用;否則別人縱使殺了我,又能對你有何影響?
拓跋孤還是搖頭。此一時彼一時。我能顧上你的時候就顧著你,等到顧不上的時候,很難說還會這樣;而且,你不要把我想得太好了。我心裡在打你什麼算盤,你完全不知道。
你……你能打我什麼算盤?
拓跋孤搖搖頭,不再說話。
一行四人行了三日多,方到得平江府附近。拓跋孤令就在城外紮了帳,這樣一來,單疾風顯然就是沒了容身之處的模樣。不過在拓跋孤眼裡他多半也與個死人無異——即便現在沒死,不多久也要去伊鷙堂分堂送死的。
單疾風自己並不知曉,倒很認真地守在了帳外。天色已有幾分晚了,蘇折羽自去城中採備各種米麵水果,自然,也少不得去摸摸這平江分堂的情形。乍一看之下,倒並未看出什麼來,她便也不貿然深入,誰料在這分堂府第外的角落,竟無意間看到了個熟悉的標記。
“口”。
口。這不是邵宣也的標記麼?
她伸手去摸了摸,確信是刻上去的沒錯,慢慢地站起身來。奇怪,邵宣也又為什麼要把標記刻在伊鷙堂分堂的外面?以他的見識,他不可能不知道這是伊鷙堂的地盤,他在做什麼暗示?
按理說,邵宣也的標記,只是給凌厲指路看的。就是說,他至少來過了此地,並且,他還沒有碰上凌厲。蘇折羽邊慢慢往回走,邊想著,又仔細地注意起周圍還有無別的線索。
陡然間,她又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