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反應,就聽見他冷冷地道:“來人,拖下去扔毒龍窟,三族皆發配流徙千里!”
“諾!”眾人大喜。
雙兒登時面色慘白若死,尖叫哀求起來,“君上饒命,賤奴知錯,君上饒……”
垣女隨手抓起一團地上泥雪,狠狠塞入了她口中,隨即幾名侍人上來,像拖死狗般迅速將那生有異心、妄攀富貴的嬡兒給拖走了。
宇文堂冷冷環視眾人,眸中殺氣未滅。“再有妄想給娘娘添堵的,孤誅他九族。”
“奴下不敢。”眾人忙表忠心。
他瘦削身影倏然又消失在殿門內……
眾人總算稍稍鬆了口氣,打點起精神,安靜小心而謹慎安分地繼續灑掃。
寢殿內始終溫暖如春,繁花似錦,金貴典雅的龍鳳香籠靜靜燃著龍涎香,當中隱約還有趙妃子最愛的桂花香氣。
宇文堂親自選清晨新綻的新鮮桂花嫩蕊,親手烘焙了再放入香籠內,就連每日第一帖的藥湯和參湯,也都是他用紅泥小火爐一一熬了,斟出後再在掌心裡靜待藥碗溫度適中了,才溫柔小心地摟起她的身子,一杓一杓喂入她的嘴裡。
有時藥湯不小心溢流出了些,他便俯下頭舔吻乾淨,而後滿眼寵溺深情眷戀地緊緊挨著她消瘦的小臉蛋,喃喃低喚。
“小肉球,你也該醒來了,孤還等著你罰孤,等著你狠狠地打孤一頓……”
可自從兩個月前,他泣血般地哀哀求懇她醒來,乞得蒼天垂憐,令她悄悄落下一顆淚珠為應後,接下來煎心苦熬了七十餘日,卻還也不得見她有一星半點的動靜。
宇文堂神魂俱痛,心都已揉碎了……
可是和三個月前令他震驚哀絕、崩潰欲死的那一日相比,現僕她還能夠在他身邊,還能體溫暖暖的,氣息穩穩的,靜靜的陪在他鬥邊,他已經感到很滿足,很滿足了。
只是他真的很希望在自己白髮蒼蒼,龍御賓天之前,能再見她睜開眼看他一眼,再喚他一聲“君上哥哥”,那麼,他這一生也能丫無遺憾了……
畢竟,他已不敢奢望她能原諒。
“小肉球,孤扶持了你姑姑的幼子為南梁新王,一舉一動皆在孤的掌握之下,往後可保趙氏一族富貴長興,也能免去新王日後壯大,欲卸磨殺驢。”他溫柔地在她耳畔絮語,如同這三個月來的每一天……她都是他心上唯一柔軟,唯一溫暖的地方。“如此,你也能放心了,孤絕不會讓任何人再傷及他們一根寒毛的。”
“……今天的老參湯是魏帝命人千里迢迢送來的,說是魏國靈山的五百年老野參,最是養人,你喝著感覺可好?若是喜歡,孤便多多求他費心蒐羅來。”
“……北齊帝總與孤不對付,本還想著待贏氏之亂平定後,兩國大軍打上一仗,也好試試水溫,可你這一病,孤忽然覺得世上權勢再大,疆域再廣又如何?孤連讓畢生最心愛之人醒來再看孤一眼都補能,就算奪得了天下,至死也還是個孤家寡人,猶如孤魂一個……”他叨叨絮絮著,鳳眸黯淡中透著微微水光。
“……聽說燕帝欲娶圖極國公主為後,他後宮中唯一的那位夫人
病得快死了,他正焦頭爛額著,恐也無心再虎視眈眈各國邊境,你說,道是不是自尋苦惱自討苦吃?明明惦著戀著一個女人,偏偏要娶另一個女人……”他也不知是諷刺或是感慨地低笑一聲,沙啞道:“我們男子果然天生駑鈍,心都長壞了嗎?”
怎盡傷的都是心尖尖上最重的那一個?
“孤方知,這世道,原來女子比男兒苦上太多了。”他輕嘆了一聲。
“……你,呢?”微弱似蝶,隱隱約約。
“孤?孤不苦,孤是咎由自取。”他眸裡水霧氤氳,蒼涼難禁。“孤只盼著這一生再長一些,孤能活得再久一些,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