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桂芹勸著說:“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的慌。幾天沒吃大些東西了,還是吃點兒吧!”
“行。炒的啥好菜?”
“你猜猜。”趙桂芹賣著關子想讓他高興點。
“我猜不到。”他說著推門走進小餐廳。冒著熱氣的飯菜,帶著香味撲面而來,大蔥燒肥腸的誘人鮮味,使他的口水開始滋生,胃口也頓時覺著好了許多。
胡希能夫婦有兩個孩子,兒子今年二十一歲,在縣城公安局工作,是透過關係,花了五萬元錢買的內招指標。為了兒子住宿方便和成家立業,還在城裡“富人區”買了一個小別墅,據說花了二十多萬。常住城裡,很少回家。平時家中就他倆,守著一個大院子和一個大黑狗。趙桂芹邊吃飯邊勸著說:“希能,你也得想開點兒,主任是個費力不討好的差事,當不當的有啥要緊?再說你還是書記,還不是照常當家主事。”
他苦瓜著臉說:“理是這個理,但心裡老是憋悶的慌,氣順不過來。”
“有啥順不過來的?再說王天龍也不是外人,沾親帶故的,他不會給你使壞心。前兩天蘭香還找我說嘞,他原先做夢也沒有想過當主任,乍一選上,還擔心幹不了呢!”
“唉——。”他嘆了一口氣說:“你別小瞧了他,這小子不是個省油的燈,當過兵、打過工,見過大世面,自從他回來我就擔心,一直壓著他,不用他,一旦羽毛豐滿了,光怕想摁都摁不住。”
胡希能的真心表白使她恍然大悟,這才真正明白了他不重用王天龍的真實原因。怨不得我多次吹風都被他拒絕了,原來是怕王天龍取而代之奪了他的權。趙桂芹為了打消他的顧慮勸解說:“人心都是肉長的,咱過去有恩於他,他就是不報,也不會翻臉不認人,給咱小鞋穿。我看天龍兩口子不是那號人。”
“是不是那號人?我心裡很清楚。就他那個犟脾氣,誰的面子也不會給。”
趙桂芹說:“希能,對於王天龍的人品,別人不清楚有情可怨,但是你不能不清楚。十幾年前,你出車禍傷了腿,住進了縣醫院。那時咱家裡並不寬裕,住院的錢都沒有著落。在省城打工的天龍聽說後,立馬帶著錢和東西千里迢迢來看你,問寒問暖,跑前跑後的伺候你,甚至給你端屎端尿不嫌髒、不嫌臭。你感動地流淚說,‘謝謝大兄弟,謝謝大兄弟。’”
早已被胡希能忘記的這段往事好像就在昨天,一丁點兒對不住人的內疚之情,從他的腦海裡一閃而過。心裡說:“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政治無情啊!”
趙桂芹見他陰著臉沒有搭腔,就繼續說下去:“希能,可是你這幾年是咋著對待人家的?我不說你心裡也清楚。天龍有些事上和你政見不和,反對過你,其中誰是誰非我也不想提了,免得再傷和氣。但是有一點我想提醒你,不知你樂意不樂意聽?”
他不耐煩地說:“你說吧,我不聾聽得見。”
趙桂芹想借今天的機會開導開導他,縮小他和天龍的隔閡,因為他倆將來畢竟要在一起工作,磕頭碰臉的鬧彆扭總不好。為此繼續說下去:“常言說和為貴,得饒人處且饒人。天龍可能也有對不住你的地方,但是,兩眼不能只盯著別人的短處、壞處,也要看到別人的長處、好處。更不能帶著墨鏡——把人看黑了。你說我說得在理不再理?”
胡希能沒好氣地說:“有話都吐,有屁都放,別拐彎抹角地說廢話。”
趙桂芹為了村裡的工作大局,減少他對天龍的怨恨,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說:“孩子他爹,俗話說,話不說不明,紙不捅不透。就說天龍這幾年吧,無論你對人家咋樣,人家天龍總是以大局為重,把小組的工作搞得有條有理,你佈置的啥任務都能給你帶頭完成,從來不拖你的後腿,你才能評這優那模的。沒有功勞有苦勞,就憑這一條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