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是中田我的美食。”
“這也是關係性。”司機說,“關係性如此這般一個個集合起來,自然有意義從中產生。關係性越多,意義也就越深。鰻魚也罷澆汁飯也罷烤魚套餐也罷,什麼都無所謂。明白?”
“不太明白。那可是同食物有關係的?”
“不限於食物。電車也好天皇也好,無一不可。”
“中田我不坐電車。”
“也好。所以嘛,我想說的是:無論是什麼人,只要他這麼活著,他同周圍所有事物之間自然有意義產生。最關鍵的在於它是不是自然。這跟腦袋好不好使不是一碼事,而在於你是不是用自己的眼睛看——簡單得很。”
“你腦袋好使啊!”
荻田大聲笑了起來:“所以這不是腦袋好不好使的問題。我腦袋也並不好使,只不過我有我的想法罷了。所以大家一看見我就覺得胸悶,說那傢伙動不動就強詞奪理。一個人用自己腦袋想東西,往往讓大家捉摸不透。”
“中田我還是不大明白——中田我喜歡鰻魚和喜歡澆汁飯之間,莫不是有什麼關聯?”
“簡單說來是這樣的:中田這個人同中田所涉及的事物之間,必然產生關聯。與此同時,鰻魚同澆汁飯之間也有關聯產生。如果把這樣的關聯網大大擴充套件開去,那麼中田與資本家的關係、中田與無產階級的關係等等等等就自然而然從中產生出來。”
“無產——”
“無產階級。”荻田把兩隻大手從方向盤上拿開給中田看。在中田眼裡那儼然是棒球手套。“像我這樣拼死拼活汗流滿面幹活的人是無產階級。相比之下,坐在椅子上不動手只動嘴向別人發號施令而工資比我多一百倍的人就是資本家。”
“資本傢什麼樣我不知道。中田我窮,不清楚大人物怎麼回事。提起大人物,中田我只知道東京都的知事。知事大人是資本家麼?”
“啊,算是吧。知事好比資本家的狗。”
“知事大人是狗嗎?”中田想起把自己領去瓊尼·沃克家的那隻大黑狗,將其不吉利的形象同知事疊合在一起。
“那樣的狗到處都是,這世界上。人們稱之為走狗。”
“走狗?”
“到處走的走,狗就是犬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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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資本家的貓麼?”
荻田聽得大笑起來:“你是與眾不同啊,中田。我頂喜歡你這樣的人。資本家的貓——實在是別出心裁的高見。”
“我說荻田。”
“嗯?”
“中田我窮,每月從知事大人那裡領補貼金。這事兒沒準不大合適吧?”
“每月領多少?”
中田道出款額。荻田愕然搖頭。
①日語中“走狗”一詞的讀法同作為日常詞彙的“狗”(寫作“犬”)不同。②
“時下靠那點兒小錢過活很不容易吧?”
“倒也不是。中田我花不了很多錢。不過除了補貼,中田我還找附近不見了的貓君,為此得了禮金。”
“唔。職業找貓手?”荻田欽佩地說,“厲害厲害。你這人真個不同凡響。”
“說實話,中田我能跟貓君交談。”中田毅然坦白道,“中田我明白貓君將的話,所以找下落不明的貓找得很準。”
荻田點頭:“明白。這樣的事你是做得來。我半點兒也不奇怪。”
“但前不久突然不能跟貓君交談了,那是為什麼呢?”
“世界日新月異,中田。每天時候一到天就亮,但那裡已不是昨天的世界,那裡的你也不是昨天的中田。明白?”
“那是。”
“關係性也在變。誰是資本家誰是無產階級?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