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搖大擺地,站在我面前,眼裡帶著怨毒,嘴角帶著冷笑。
多久沒見了?
她的出現,讓當年的情形再現。恍如就在昨日。
憤怒就像是蟲子,爬滿了全身。噬咬著每一條血管,從保姆那裡知道蘇姍曾到過老宅。我的反應也沒那麼大,現在她就站在我面前,如何不恨?如何不怒?
手腳總是受大腦支配,腦子裡那樣想著。我的手已經覆上了安全帶,準備解開安全帶下車,可同時。傅容庭的手抓住了我的手,目光盯著蘇姍。話卻是對我說的:“先回去。”
命令的口吻,不容拒絕的態度,我錯愕著。他當是知道我多恨蘇姍。她害我瘋癲,在這大街小巷跟乞丐一樣活著,餓著,冷著,害怕著,惶恐著,不知年歲,不知有何親人,孤獨的像全世界就剩下我一個人。
在那段時間裡,蘇姍是怎樣的生活?
就算我不知道,也當能猜想到,她享受著,歡笑著,痛快著。
他緊攥著我的手,不容我有半點掙脫,剛才他要將我推給別人,已經在我心口上砍了幾刀,此刻他這是做什麼?維護蘇姍嗎?
我掙了掙,瞪著他,忍著悲憤冷聲道:“放開。”
他沒有一絲猶豫,冷冰冰的話從他的嘴裡冒出來,含著一絲怒氣:“回去。”
身子微微顫了顫,就像一座屹立的城堡,轟然坍塌了,我失望地看著他,多想問句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殘忍,他卻無動於衷,鬆開了我,解開安全帶下車,繞過車頭走向了蘇姍。
蘇姍笑的一臉燦爛,親暱而自然地挽上他的胳膊,公然衝我挑釁一笑,得意在她的眼裡盡現。
若說傅容庭剛才的態度就像一盆冰,澆透了全身,冰凍了全身,麻木了,那麼蘇姍的挑釁,就是一股火,讓冰凍瞬間融化。
看著挽著手準備朝美容院進去的兩人,我急急地解開安全帶下車,失控地衝他喊:“傅容庭,你這是什麼意思?”
之前對我冷漠也就算了,我什麼都不計較,我懂,我理解,可我不能接受,他跟蘇姍如此旁若無人的親暱,將我置於何地?
傅容庭眸色沉沉,並未開口,蘇姍倒笑得甚是得意:“還不懂嗎?你對於容庭來說,本就沒什麼意義,識趣的,還是自己離開吧。”
我也就當蘇姍的話是放屁,目光直愣愣地盯著傅容庭,我要的是他給我一個答案,上前兩步,我手指著蘇姍,對傅容庭說:“容庭,你給予我的,什麼都可以忍,可這個女人,我忍不了,你忘得了她對我所做的,可我忘不了,那一年以來像個瘋子一樣存活在這世上,你曾經不是說,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夠了。”他並未讓我說完,冷怒打斷:“回去。”
腳下一軟,我幾乎站不住,他多久沒這麼疾言厲色地對我怒過,看著他挽著蘇姍進去,我覺得自己有點可笑,也有點冷,饒是這炎炎夏日的熱,也溫不了涼卻的心。
心灰意冷,也不過如此。
我不知自己在酷暑下站了多久,後來只覺得頭暈暈地,臉頰也是燙得厲害,明明熱的流汗,卻依然感覺冷。
連成傑趕來的時候,我已經快要支撐不住,被他扶在懷裡,我還覺得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覺,不然他怎麼這麼巧趕來了。
之前,我還能對他強扯出一絲笑來,今日,我連偽裝都沒有餘力了,搖了搖昏昏的腦袋,問:“你怎麼來了。”
“本來打算去跟客戶談事,經過路口,以為是看花眼了,沒想真是你,發生了什麼事,怎麼站太陽底下了。”
原來是路過,我多希望,是傅容庭讓他來的,看來,真是我多想了。
我虛弱地看著美容院,視線已經有些模糊,那些景物都搖搖晃晃地,我抿著唇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