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細想著那些逝去的年華,她從二十三就跟了我,如今已經三十五,猶記得初見,她心灰意冷想要尋死,我的‘多管閒事’讓我們結緣。
一路磕磕碰碰走到今天,歲月磨了我們的稜角,我們沒了刺蝟,沒了誤會跟猜忌,沒有冰冷與吵架,剩下的日子裡,我們相愛多來不及,怎會再捨得一分一秒的浪費。
我已經不再像當年,吝嗇自己的言語跟表情,我會將自己的想法跟感情全部表達。
這十二年以來,我也沒讓她享什麼福,倒是跟著我受了不少罪,唯一讓人值得慶幸的是,我們還在一起,我們還來得及。
我剩下的餘生,都是她的。
在她額頭落下一吻,我伸手關了燈,擁著她入眠,一室寧靜。
回來沒幾天,樓笙向我交代蘇姍的事,她將完全瘋癲的蘇姍送去瘋人院,那裡將是蘇姍的歸宿。
我對此一點異議也沒有,或者說,我的餘生不想再讓不相關的人來打擾。
我用一個禮拜制定了一個計劃,打算帶著樓笙四處旅遊,將曾經她行走過的那些風景再走一遍,而這次,她的風景裡將有我。
一個沒有悲傷的快樂旅行。
一聽到我的計劃,小女兒意見最大,囔著要做一隻跟屁蟲,大女兒將她拽了出去:“爹地跟媽媽出去恩愛,你跟著湊什麼熱鬧,逍遙跟世陽又打起來了,你不去勸架,是又想讓他們打到明天嗎?”
大女兒懂事的帶走了小女兒,我也算是如願帶著妻子開始了旅遊的第一站,唐山。
第25章:姚天明:步步為陷(一)
在十四歲之前,我都是住在雲南。一條又髒又臭的小弄堂裡。從兩年前開始,我有了一個習慣。爬在二樓的陽臺上張望著生滿鐵鏽的鐵門,我在等一個人,我的父親,楚有良。
從我記事起,腦子裡就沒有任何關於父親的記憶。若不是我媽每天在我耳邊嘮叨,說我爸就要回來了。等賺到大錢就回來了。
當時我且聽且信著,直到兩年前。這小弄堂裡傳來一些風聲,我爸在外面養了小老婆,不要我跟我媽了。
隔壁的二胖子幸災樂禍,笑話我:“楚天明。聽我媽說你爸在外面賺了大錢,養小老婆不要你了,以後你就跟著哥哥混。有哥罩你,沒人敢欺負你。”
就因為這一句話。我跟二胖子打了起來,我打得他鼻血直流,求饒叫我哥。不過也就一個小時後。二胖子他媽胖嬸就找上門了,那大嗓門一囔,這小弄堂裡就跟炸開了似的。
我媽將剛買的一箱牛奶送給了胖嬸賠罪,那是我去撿廢品賣錢給我媽買的牛奶,是要給我媽補身子的,胖嬸毫不客氣的提走了,順便又在籃子裡拿了幾個雞蛋,罵罵咧咧牽著哭哭啼啼的二胖子走了。
我媽沒有訓斥我一聲,坐在屋裡抹眼淚。
別看我打架特別有骨氣,看著我媽將面子踩在地上給人賠禮道歉,彷彿蒼老了十幾歲坐在椅子上抹眼淚時,我蹲在門口埋著腦袋哭了。
我沒敢大聲哭,我怕我媽傷心,這十二年以來,我是我媽的全部,她可以自己吃苦,卻不讓我受一點兒罪。
那時我十二歲,已經懂小老婆大老婆是什麼意思,我爸拋棄了我媽跟我,自那以後,我媽不再念叨我爸賺了大錢就回來了,學會了緘默。
也就在那一年,我不再是楚天明,而是姚天明,隨我媽姓。
兩年以來,我每天下午放學就會站在陽臺張望著,希望那個負心漢能回來看看躺在病榻上的母親。
是的,我媽病了,楚有良是她的支撐,支撐沒了,她也就倒了。
楚有良並不如他名字一般有良心,他是個沒良心的人,直到我媽嚥下最後一口氣他也沒回來。
我守了我媽屍體一夜,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