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他,樓笙出車禍進了醫院,讓他立刻過來。
我的聲音有些改變,當初方晴對我說是因為住院太久所以嗓子壞了,我並沒有懷疑,但是此刻,我或許該好好想想這些年來方晴有多少騙了我,又說了多少真話。
連成傑並沒有聽出我是誰,他著急而擔心的問我是誰,我此刻也弄不清楚自己是姚生還是容庭,也就沒回答,掛了電話我立刻回了跟方晴住的地方。
不知不覺天已經黑下來了,方晴像往常一樣在做晚飯,但又有點不同,今天的她有些失魂落魄,我在廚房門口站了好一會兒她也沒注意到我,若是往常,她早笑著過來問我累不累,讓我先去洗手,等一會兒吃飯了。
我沒吭聲,這個跟我生活了五年的女人,到了今天我有些看不懂。
我已經是四十二的男人了,人到中年,也不會再像年輕小夥行事魯莽,這五年來,我幾乎沒發過火,也沒跟方晴紅過臉。
方晴心不在焉,哐噹一聲,一個白瓷碗掉在地上打破,她回神也正好看見我,讓人意外的,她看到我那一瞬,眼底掠過的是恐懼。
“你……你回來了。”方晴鎮定下來,扯著極其勉強的笑:“菜待會就好了,先去洗手吧。”
我當做沒看見她的不自然,淡淡的問:“方晴,你是不是該告訴我,此刻躺在醫院的女人與我是什麼關係。”
“沒……沒關係,她能跟你有什麼關係,姚生,這廚房裡油煙味大,你還是先出去吧。”她的臉色更白,說話的時候根本不敢看我,她將破碎的白瓷碗撿起來,又立刻背過身去。
我盯著方晴看了一會兒,將她所有的反常都看在眼裡,但她不打算說,我追問也是問不出什麼。
“你晚上自己吃吧,我去一趟醫院。”看著她僵硬的背,我又補充了一句:“方晴,我們搭夥過日子五年,我很清楚你是什麼樣的人,你也清楚,我只是忘記了過去,不是腦子有問題,我不會逼你,若是你想通了,什麼時候願意告訴就來找我。”
“姚生。”方晴急急叫住我,她抓著我的臂膀問:“你是打算離開我嗎?你會跟她走嗎?”
我沒有回答方晴的話,但我知道,從她說出這樣的話開始,她心底的城牆就塌了,或許從我跟著樓笙去醫院時,她就知道我回來會是現在這樣的局面。
我等著方晴的坦白。
見我沉默,方晴悽切一笑,手無力垂落在兩旁:“我就知道,你一定會跟她走的,不管是傅容庭也罷,姚天明也好,你們都被她迷惑著,真正屬於我的,只是一個姚生,是我偷來的姚生,而現在連姚生也要離我而去,我什麼都沒有了。”
我不知道她在說什麼,唯有沉默。
在一起生活了五年,肯定不會一點感情也沒有,就算是一條狗養了五年也是有感情的,更何況這五年她對我的衣食起居都照顧得很好,而且她也是個很有分寸的人,不會過多的要求什麼,我們沒事空閒的時候,更多的是一起下下棋,或者就在附近走走。
方晴是個很恬靜的女人,這五年來,不管遇到什麼,她總是面帶著微笑,很是滿足,也唯有滿足的女人才能有如此好的生活態度,可今日,她當著我的面哭了。
那不是傷心的眼淚,是一種叫我無法參透看明白的情緒。
我走時,方晴站在門口笑著對我說:“早點回來吃飯。”
這是平日裡她對我說的最多的話,她永遠在家裡等候著我,但又不是我,或許就如她所說,那是她偷來的姚生,只屬於她一個人的姚生。
偷,這個字在別處會是貶義,但在這裡,卻是種卑微。
五年,是方晴編造的一個夢,也是我做的一個夢,而這個夢此刻要醒了,在樓笙找來時,我該回家了。
這對於方晴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