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官府那兒多出一筆和離的記錄。
——需要越百川與景善若各自親手書寫一份文函,表明因夫妻不安諧,自願相離,不再作夫婦。
景善若一聽,立刻道:“老人家,這未免太強人所難!”
明相詫異地說:“莫非景夫人不願?”
景善若不回答。
明相一急,忍不住道:“那道君可是已經飛昇成仙了,哪裡還留有凡人情念?若是景夫人索要和離手書,道君定是會給的罷!既然臨淵道君能爽快地與夫人你分手,你又何必戀戀不捨呢,這豈不是自辱身家?”
——自辱?
這個詞一下就讓景善若站起來了。
“向來只有勸和沒有勸離,老人家你現在倒是為了公子,催促我與百川訣別……”景善若退了幾步,說,“老人家,我懂得你的意思,也知道取捨。可是,我心裡的坎兒難過!一時無法接受如此說辭!”
明相見狀,知道說錯話,急忙將茶杯放下,上前道:“景夫人,是老夫冒失了,老夫給你陪不是!你莫生氣,快來坐下。”
“……”
景善若被他勸了回去,心中仍是像被剜了一下般,難受得很。
但這種感受,又只是自己私密的東西,不能透過言語表達,也沒有必要聲張。
她略轉過身,側坐著,望向遠處。
明相掂量著言辭,道:“景夫人,老夫只是以為,公子爺之心,夫人你是知道的。”
景善若沒有言語。
“公子爺在歸墟里長大,甚少與別人來往。景夫人,除了揀來養的硃砂,你便是公子爺見過的頭一位女子。”明相惴惴道,“景夫人你救過公子爺,因此公子爺才肯見你,處處對你寬待。夫人你大方得體,知寒知暖,是個好女子。公子爺中意你,老夫沒有半點意見,只是希望夫人你知道……”
他頓了頓,拄著柺杖道:“……老夫將公子爺養大,是捧在心尖上的,生怕他受了委屈。方才說話,是老夫一時急了,口不擇言,唉!可話雖糙,理不糙,景夫人儘可細細想想。臨淵道君登仙之前與之後,縱使對夫人你有百般愛護、千種照顧,他終究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了。”
景善若依舊不言不語。
偷偷瞅她一眼,見她表面上仍是一副不為所動之態,明相不由得暗暗著急。他雖是為公子爺著想,可是所言之事,也絕不會坑害景善若,對凡人女子而言更是天大的好事啊!
思來想去,也唯有再下一記猛藥,希望這位景夫人能聽得進去了。
“唉,若說情意……早先來找過公子爺的那位竹簪女冠,思慕臨淵道君,也是以千年計數的了。論及先來後到,道君也應先還她的情意才是。”明相說著,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臨淵道君是怎樣想的,或許已做下選擇,可景夫人卻看不透。老夫也是替景夫人著急啊。”
景善若黯然道:“一日夫妻百日恩,哪能說斷便斷?百川尚未親口對我說破,這一層,便不破的。”
“老夫便是請求景夫人去問。”明相懇切道,“你與臨淵道君是行,還是不行,且去問他,莫要拖著。啊?”
景善若遲疑地搖搖頭。
“公子爺已經將話撂下了,說要迎娶景夫人你為妃。以公子爺的脾氣,景夫人你若拒了他,他也不會糾纏於你。”明相勸說道,“老夫求景夫人,狠一狠心,問問臨淵道君,問他究竟什麼想法。夫人你給自個兒一個準信兒,也給公子爺一個準信兒。莫要耽擱著公子爺,尤其是,莫要令公子爺與天下為敵地等著這回信兒。景夫人你是好心人,知道老夫的意思。”
他說到後來,嗓子裡便梗著噎著一般,似是要哭著哀求了。
“景夫人,長痛不如短痛哇。”
景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