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為難地看著明相。
她應該知道越百川的答案,因為他登仙之後的確變了,哪怕再怎樣示好,也是不肯有半句剖白與承諾的。當真只是哄得一時開心,事後回味起來,卻毫無可靠之感。
這算什麼呢?
長痛短痛如何比較,今後的日子用以褪色……或者療傷?但是真的要選,她寧選慢慢褪色轉變,而不是將話說開了、圖個了斷。
可,龍公子的事情,迫在眉睫。
大抵上,她之前曖昧地接受對方多番相助,也是應該負起責任的。更何況龍公子並不討人厭,若說尋一個依靠,他是不壞的選擇啊。
想到這裡,景善若便對明相道:“我知道了。老人家,最遲什麼時候需要答覆?”
“自然越快越好,住得最遠的井龍王趕來,約莫要半月時光,只怕等不到景夫人你先回蓬萊洲了。”明相急切道,“若是景夫人需要上崑崙去詢問道君,老夫這就把小夥子招來,讓他馱夫人去崑崙!”
“我——”
景善若剛要言語,突然感到有人出現在身側,立刻轉頭。
只見玄洲雅士背光立在不遠處,羽扇一搖微笑道:“景夫人啊,你離席這麼久,是與歸墟來的貴客談些什麼呢?”
景善若嚇了一跳,竟然有些緊張,莫名的懼意湧上心頭。
“……先生是幾時出來的?”她輕聲問。
“有一陣了,見二位說得專心,便不忍打擾啊。”玄洲雅士笑吟吟地說。
我意已決
明相腦子裡還琢磨著新說辭來勸景善若,冷不防給人打擾了,不由得躥起怒氣來。
他扭頭望向玄洲雅士,上下打量一番,道:“來者何人,竟然偷聽?”
搖搖扇子,後者悠然地回答說:“在下玄洲雅士,乃是玄洲島住民之一。”
“從未聽過的名號。”明相慍怒道,“速速離去!莫要在旁鬼鬼祟祟,給貴寶地丟了臉面!”
“玄洲的顏面,幾時是歸墟龍潭所給?”玄洲雅士不疾不徐地應道,“倒是老先生你,大老遠地前來敵營尋求幫助,真替歸墟助了聲威呢!”
“你——”
明相拄著柺杖,猛地站起。
景善若見狀,趕緊上前扶住明相,道:“老人家莫急!這位雅士先生,乃是玄洲島七位島主之一,他路過此地,想來也並非刻意偷聽。來者是客,島主只是說笑而已,並無惡意,老人家彆氣著自個兒!”
玄洲雅士瞥景善若一眼,笑說:“是呀,老先生何必動怒?氣急敗壞,可是更失顏面的啊。”
景善若眼看著雅士又要挑起爭端,不禁無力道:“先生到此,是有事尋我麼?”
“有啊。”玄洲雅士笑道,“不過,先來後到嘛。”
景善若便轉首對明相說:“老人家,你先在此稍候,我去去便來。”
言畢,她走到玄洲雅士身側,道:“我是客人,先生若有難事,我自當解憂的。就請先生明示吧。”
“哈哈,景夫人客氣了。”雅士便羽扇略轉,指點向遠處山閣,“夫人這邊請。至於歸墟貴客,玄洲自然會好生招待,景夫人不必擔心。”
景善若先他一步往前,經過之時,不由得警示性地瞪了他兩眼。
雅士只是笑笑,並不言語。
待得二人入了閣中,景善若便興師問罪起來:“先生,你為何刻意如此?”
玄洲雅士早料到她會炸毛,老神在在地回答說:“小生不曾刻意如何,只是關心景夫人安全,故而隨行保護啊!”
“能得島主青眼有加,我實在受寵若驚!”景善若按捺著怒氣,扭頭道,“說罷,先生還有別的事務不?若無,就請莫要再來打擾我與明相老人家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