鶯鶯趁隙掩至,揮掌偷襲。
賀陀羅連中機關,勢子用老,無奈氣貫於背,硬接柳鶯鶯的掌力。柳鶯鶯雙掌擊實,只覺如中敗革。
賀陀羅但覺一股寒氣直透心肺,打了個冷噤,喝道:“背後偷襲,算哪門子好漢?”閃電轉身,左掌倏地抓出。柳鶯鶯一擊得手,早已後退,口中低笑道:“我是小女子,算不得好漢!”賀陀羅自覺失言,怒哼不語。
他吃了這般苦頭,豈容柳鶯鶯走脫,使出“虛空動”,一晃而上,正要抓拿,忽見柳鶯鶯目光投向自己身後,面有喜色。賀陀羅連遭不測,已成驚弓之鳥,心中咯噔一響:“糟了,小和尚還有埋伏?”他對花生的大金剛神力頗為忌憚,匆匆回頭,卻不見人影。柳鶯鶯趁機退回,她一個眼神驚退當代高手,心中得意,按腰咯咯笑道:“你追著一個女人動手,又是什麼好漢?是了,你盼著天底下人人作好漢,你卻正好做個卑鄙小人。說起來,好漢光明正大,總是鬥不過卑鄙小人的。”賀陀羅被她冷嘲熱諷,句句刺心,恨不能和一口水將她吞了,方要撲上,忽地一個巨浪打來,船隻搖晃甚劇,賀陀羅慌忙拿椿立定,吸一口氣,忽地直奔花生。
柳鶯鶯見他連遭重擊,還能如此矯捷,又驚又懼,高叫道:“花生!”本意讓花生抵擋,哪知花生被大風大浪驚得呆了,聽柳鶯鶯叫喚,又見賀陀羅撲來,只當要再打斷桅杆,當即呼得一拳,擊斷主桅。賀陀羅大笑道:“打得好。”左掌逼開柳鶯鶯,右拳晃出,將僅剩一根副桅也震成兩段。
柳鶯鶯未料他此來竟為出手斷桅,一怔之間,桅杆落地,船隻搖晃之勢頓然緩了。賀陀羅消弭危局,又覺心中一涼,尋思桅杆斷了,再難返回大陸,瞅了三人一眼,不覺毒念橫生:“都是你幾個兔崽子阻三阻四,壞了灑家的大事,若不好好炮製你們,灑家姓名倒過來讀,叫做羅陀賀。”柳鶯鶯見賀陀羅目射兇光,急道:“小心”叫聲未落,賀陀羅已然撲向花生,他一心制住這小和尚,留下兩個女子,不足為懼。花生倉碎應對,只得施展“無拘泥相”閃過,慌亂裡還了一拳,賀陀羅舉臂一格,花生站立不住,倒退兩步。
賀陀羅雖然迫退花生,手臂卻隱隱發麻,叫道:“好賊禿,再接灑家三拳!”抖起精神,雙拳連出,拳至半途,東一扭,西一拐,走向百變,如龍如蛇。花生驚懼萬分,除了師父九如,他從未遇上此等高手,但九如出手雖重,還不會當真傷他,賀陀羅一招一式卻蘊藏極大威力,碰著一下,不死即傷。
花生人雖糊塗,武功卻高得出奇,平日裡得過且過,緊要處卻是遇強越強。此時狂風驟雨,驚濤駭浪,又遇如此強敵,無形間竟激發出他渾身潛力,“三十二身相”諸般妙處便如破堤河水,源源不絕湧上心頭。所謂“三十二身相”,本是如來三十二種法相,但所謂佛法無邊,如來法相之微,又豈是區區三十二數能夠囊括?小和尚使得順了,舉手抬足,身搖影晃,莫不迥異平時,凝若金剛坐地,動如天神行法,變化之奇,便如恆河之沙,莫可勝數。
霎時間,這一個西方怪客,那一個神僧傳人,老少兩大高手以快打快,咬牙廝拼,只見兩團黑影滾來滾去,斷是難分彼此。賀陀羅越鬥越驚:“小賊禿恁地厲害,直逼老禿驢當年了!灑家須得好生應對,稍有疏忽,只怕平路上摔跤,陰溝裡翻船……哼,這念頭混賬之極,老子雖不會輸,但這小賊禿不除,必成大患。”殺機更濃,連發數招,將花生迫得倒退不迭。柳鶯鶯見勢不妙,一掌拍出,賀陀羅轉身欲接,花生湧身而上,兩拳忽至。一時間,只看三人輾轉交鋒,猶如走馬,賀陀羅雖是以一敵二,但十成功夫倒有九成落到花生身上,應付的柳鶯鶯不過一成。
劇鬥間,雷霆震怒,風浪更急,大船好似一個爛醉之人,偏來倒去,嘎吱作響。花曉霜瞧著三道人影隱沒起落,拳腳之間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