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放我,我也狠狠抓你。”此時阿灘勁力弱了許多,花曉霜手掌猝翻,竟將他手腕扣住,掌心“勞宮穴”恰好對準阿灘“內關穴”。“內關穴”為“手厥陰心包經”要穴,曉霜內勁所至,阿灘只覺寒流由一絲化作一股,直鑽入“內關穴”,順著手臂,循“手厥陰心包經”上行。
倘若他機靈一分半分,此時運勁拋開曉霜卻也罷了,但他堂堂密宗高手,又豈能在內力上輸給這嬌弱女子,當即憋上一口氣,無論如此也不放手,只是竭力運功抵禦,但那寒流卻不似尋常內勁,陰冷綿密,有形無質,既難化解,又難抵禦,片刻間,他一條膀子盡已軟了,那寒流卻仍是綿綿密密,不絕湧來。
阿灘既驚且懼,齜牙叫道:“小人賤。”右手放落趙咼,忽地一掌拍向曉霜,此刻他大半內力用以抵禦那道古怪冷流,這掌去得甚緩。但花曉霜見狀,卻是慌亂不已,左掌迎出,撲得一聲,二人雙掌抵在一處。花曉霜吃力不住,倒退兩步,方才站穩,但覺出阿灘右掌內勁湧來,無奈之下運功抵擋。阿灘正喜佔得上風,忽覺掌心一涼,一道寒流又鑽進來,三焦一脈頓然痠軟,忙將內勁撤回抵禦。花曉霜見他面容扭曲,眼露兇光,口鼻氣息濁重,不由得心中害怕,不敢與他面對,閉著兩眼只顧運功抵禦。誰料她運功越緊一分,阿灘便覺那股寒流粗大強悍更增一分。不到片刻工夫,這兇僧已是臉色青灰,冷汗涔涔,一雙腿抖得如篩糠一般,口中大叫道:“小人賤,小人賤……”
花曉霜只覺對方內勁越來越弱,漸漸被自己壓服,心中好不驚奇,忖道:“原來他也挺弱的。”忽聽叫罵聲,便睜眼奇道:“大師父,你……你說什麼?”阿灘三十六顆大牙捉對兒廝殺,雙膝一軟,跪倒在地,仍叫道:“小人賤……啊喲……小人賤……啊喲……”阿灘原本想罵曉霜“小賤人”,誰料出口之時,卻叫錯了。花曉霜聽得驚奇:“這大師父真奇怪,跪倒不說,還自責為小人……”皺眉沉吟,恍然有悟,嘆道:“大師父,你要棄惡從善,是不是?但要懺悔,也該跪拜佛祖,不該跪我,更不要一味責罵自己。唉,你雖不是好人,但佛門寬大,只要改過自新,佛祖也會寬宥你的……”她一心勸慰,阿灘卻當她勝券在握,有意取笑,眉間怒氣更濃,高叫道:“放你屁,哎喲,小人賤……哎喲……你使毒暗算佛爺,好漢地不算……”花曉霜詫道:“我怎會用毒?柳姊姊說了,我們是女子,好漢地不算……”她膽小心細,深知阿灘武功遠勝,是以始終戒備,說話之時也運功不懈,話未說完,忽見阿灘兩眼翻白,輕哼一聲,便軟軟癱在地上。
此刻風浪漸歇,東天露出微光,花曉霜定神瞧去,但見阿灘偌大身軀團作一堆,面色灰敗,氣息已是有進無出了。花曉霜瞧出他身罹奇毒,好不驚疑,探他脈門,不由大驚道:“九陰之毒。”放開阿灘,後退兩步,攤開手掌一看,卻見掌心兩個紫黑圓斑已成淡紅。花曉霜恍然大悟,原來二人拼鬥之機,她不覺用上“轉陰易陽術”,將九陰毒逼到掌心。按理說,她習練未久,功力尚淺,雖將“九陰毒”匯聚一處,也是無力排出,須以生人活畜為媒,循其經脈,將陰毒轉嫁過去,但中毒人畜卻是非死即傷。阿灘修為不足以抗衡九陰毒,與她拼鬥內力,自是飛蛾投火,自找沒趣。
花曉霜精通黃歧之術,心裡雪亮:自己天生異體,不經意間已練成了極厲害的毒掌功夫,一時望著掌心那對紅斑,欲哭無淚。趙咼見她勝了,一頭撲過去,叫道:“阿姨!”花曉霜悚然一驚,錯步後退,趙咼身子虛弱,不禁一跤摔倒,哭了起來。花曉霜大感歉然,取出金風玉器丸,給阿灘服了一粒,然後蹲下來,向趙咼道:“好啦,來,乖乖摟住我脖子,我抱你起來。”趙咼見她雙手縮在袖裡,始終不肯拿出,心中奇怪,但也只好依她言語,抹了淚,伸臂環住她脖子。花曉霜直起腰來,一雙手掌始終不與他身子相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