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大廳中間,傳出一絲微弱的呻吟,像是夢魘中發出的聲音,淒涼而可怕。除了這一絲絲微弱的呻吟之聲,大廳像是一個深山僻野的孤墓,寂靜得空氣都是凝結成塊。
時間一分一分地過去,黑暗的壓力,一分一分地加重,夏逸峰也漸漸感到不耐,正待起身大喊一聲,以洩胸頭積鬱,大廳裡面呻吟也突然加重。夏逸峰霍然一驚,心裡想道:“這正是老魔頭天魔刑法的力量,自己為何也受這種影響?”
立即收斂心神,淡然處之,心頭的負重,也竟然釋然一輕。夏逸峰忍不住在心裡竊竊暗笑,想道:“天魔刑法也不過如此,只能懲罰那些心神浮動,功力淺薄的人,看來五槐村也不過是徒具虛名。”
剛一想到這裡,突然,一聲玉笛,脫穎而出,聲如裂帛,高吭入雲,而且愈來愈高,愈來愈尖銳,像是一隻展翅的鵬鳥,震翅高飛,扶搖直上,形影愈來愈小,卻是愈飛愈高。聲音尖銳得像是一根繡花針,凌空直起,上竄雲霄,連帶的把人的心也帶回高不可測的天空,空蕩蕩地不著邊際。
夏逸峰這才暗暗吃驚,這天魔刑法漸見真章了。
突然,笛聲倏地一落,嘎然停住。夏逸峰的心也隨著一落,血脈霎時間,都像凝結不動。就在這一瞬的光景,笛聲又起,這回是婉轉悠揚,纏綿悱側,令人聽起來,迴腸蕩氣,心情頓時飄飄然。
大廳彩燈漸漸明亮,在五顏六色奪人心魄的光亮中,數十名身披輕紗的少女,一個個半裸著身體,婆娑而出,翩然起舞。
此時,笛聲愈是婉轉低迴,一變而為靡靡之音,入耳頓生非非之想。而隨聲起舞的少女,更是隨著笛聲,舉手投足,無不極盡挑逗的能事。
夏逸峰這才領教到這天魔刑法的厲害,心旌動搖,渾身上下十萬八千個毛孔,都像是有螞蟻在鑽動,奇癢鑽心。而且,血氣迴圈快速,身上像是有一股熱流,在不斷地來回流動,下體蠢蠢欲動,玉關竟然不穩。
在這緊要關頭,幸虧夏逸峰一點靈性堅存,霍然而醒,已經是遍體冷汗涔涔,趕緊舌尖一抵上顎,清除百念,垂簾內視,堅守元貞不動,置身外聲色如無物。
半晌,夏逸峰緩緩回神過來,霍然睜開眼睛一看,大廳之內,笛聲已停,翩然起舞的少女,也退身大廳之外,五彩繽紛的燈光,也恢復了原有的光亮吊燈。
老魔頭像是讚歎又像是感慨的說道:“夏小友能夠目睹五槐村天魔刑法如無物,老朽由衷敬佩,黃山門人果然不同之於凡響。夏小友如果有興致,請再看看天魔刑法第二部。”
夏逸峰並沒有回答老魔頭李高的話,卻自朝大廳裡看去。只見粉燕子李茂和劉威兩個人,躺在地上,蜷縮成一團,滿臉黃豆大的汗珠,兩隻死魚樣地眼睛,直楞楞地一動不動的瞪在那裡,分明是經過了一陣極痛苦的磨折。
夏逸峰也不禁為之膽寒,想到李茂和劉威都是身具上乘武功的好手,如今一場天魔刑法,竟折磨成如此慘狀。看他二人形像,分明真元已經喪失殆盡,武功盡失。而老魔頭竟還說是這僅僅是天魔刑法的第一部,這第二部想必更為厲害,粉燕子李茂死原不足惜,可是劉威為人並無大惡,而且畢竟是劉志非老莊主的愛子,自己如何能袖手不管?
夏逸峰想到這裡,又聽到老魔頭說道還有第二部,慌忙起身說道:“村主天魔刑法在下已經領教,如果村主認為令郎懲罰已夠,這第二部不見也罷。”
老魔頭李高輕笑一聲說道:“如此說來夏小友已經心有懼意,既然客人尊意如此,老朽自然遵命了。”
老魔頭言下之意,充滿輕鄙。夏逸峰如何能受得住?頓時怒氣填膺,朗聲說道:“在下專程拜莊,並非來瞻仰村主炫露貴村天魔刑法,還請村主亮譽。在下還有一言不識進退,不卜村主能否一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