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如荷葉般的秀氣臉蛋,出落的越發明媚細緻。
十里八村的都知道,老葉家有個頂漂亮的女娃娃;十里八村的娃娃們都曉得,他們有個父母天天耳提面命要學習的榜樣,是個丫頭片子。
小葉荷踩著冷硬的土路,小棉布鞋踢著路上的碎石咔咔地響著,撥出的氣在寒冷的黃昏變成一縷白煙,跟手冒著熱騰騰的汽的豆漿一個樣兒,小麻花鞭子在肩膀上抖來抖去。
隨意的一瞥,小葉荷卻是差點驚叫了出來的,那一抹很刺眼的白晃晃的分明是個人,躺在路旁的收割完稻子的已經枯黃的黃土田裡,讓對“拋屍荒野”這個詞已經有點概念的葉荷很快地有了不正當的聯想。
小葉荷幾乎是閉著眼睛跑過這段路的,不看那躺著的屍體,無視地繼續逃離,可是,一聲悶哼隱隱從後方傳來,小葉荷生生地頓住了步子。
“該死的丫頭,你還。。哼。。跑!”那個“屍體”很。。困難。。地說完,便再也沒音了。
葉荷站著不敢動,殷切地希望那“屍體”再多說兩句,表明,她聽到的,不是鬼話。
半響,無聲。
葉荷合上手掌,口中喃喃,土地爺爺,觀音娘娘,請一直看著我。
走到那具“屍體”旁邊,葉荷覺得剛才的跑得熱乎乎的都沁成了冷汗,一個少年的身體,面朝下趴著,身上衣服凌亂不堪,就著昏黃的光線,依稀可以分辨,有泥巴,和。。。血跡。
葉荷咬著唇,伸手,觸電般快速地碰了碰那白色的皺巴巴的襯衣,少年清冷的天裡,卻是隻著了襯衣,還好,溫熱的。
微微放下了心,葉荷將豆漿油條放在一旁,使勁地將少年的身體翻了過來,見到少年面孔的時候,葉荷再一次被驚得坐到了地上,青紫的烏黑的紅腫的,根本分不出面目來,只有削尖的下顎還依稀有著俊秀的形狀。
天快黑了,葉荷定是沒力氣將少年弄起來的。
葉荷趴著,一直努力地喚著少年,焦急,並且有些害怕。
“你醒醒,睜開眼,求求你,醒醒啊。。。。”
葉荷一邊喊著,一邊搖晃著少年的肩膀,很久。
許是終於有了效果,少年嘶的一聲,嘴角顫動,睜開了困頓的雙眼,對上了眼前明媚的眸子。
蘇以荷陡地一緊,全身的血液從心臟逆流。。萬分。。疼痛。
——那裡滿是她所不能承受的。。。生命之重。
那個少年,嘴角帶著血跡,淤青紅腫的臉看不出模樣,可,那雙悲慼孤絕倔強脆弱空洞茫然的眸子,成了蘇以荷,此生——淪陷的開始。
少年看了葉荷半響,口中喃喃,“不是。。。我家的,丫頭。”那眼神,裹挾著失望的濃郁波濤席捲而來,又一次毫不含糊地擊中了幼小的心靈,準!且狠!
少年很柔順地,被葉荷半拖著,腳步踉蹌著走。
一步一步,艱難,緩慢。
一步一步,亂踏,茫然。
小葉荷耐心地牽引著,死命地撐著,怕再摔著了這個脆弱的少年;
葉荷腦中就自然而然地蹦出這麼一個詞兒來,少年,的確符合“脆弱”這個詞兒,即使他有著瘦高的個子,倔強的神情,然脆弱的是靈魂。
昏黃的小路上,樹葉影影重重地蓋滿的前方,兩個人走的仔細,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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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荷,把藥端去給那孩子喝了。”葉媽媽在廚房裡煎好了藥,叫著外間的小葉荷。
“阿媽!來了——”葉荷從少年旁邊的小方桌上的一堆寒假作業中抬起頭,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