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可就連……大小姐你不知道,有些人的嘴臉……姨奶奶平時不知受了多少委屈,說她沒資格管桑園……”
“二叔!”馮姨娘叫住馮管事,臉色陰沉,“荷花姐姐對我怎麼樣,我是知道的。我在這個家裡過得如何,我也是知道的。不過是一些人見不得我好,故意挑刺,我不搭理就是了。這些話怎能說給姐姐聽?”
馮管事慌忙賠罪,嘆息道:“我自然知道老爺和大小姐對姨奶奶都是極好的。只是一些小人就愛拿姨奶奶說事,我心中不服……”
話說到這份上,荷花再不明白就是驢了。
以往也就馮姨娘的身份問題有過風言風語,但卻從沒有像這樣由馮家的人直接在荷花面前大膽暗示的。
馮姨娘現在又懷了一胎,到時候桑園肯定要交出來,而季均也差不多那時候要成親……
荷花只覺得頭痛不已,抑鬱道:“我記得小時候,家裡窮得米飯都吃不飽,那時候我的心願就是每天能有肉吃。
後來,家裡有餘錢了,我就想,要是有個大院子,多幾個丫頭給我使喚,我只要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就好了,搬到縣裡以後,我這個心願也算滿足了。
再後來,我發現家大業大,銀子也越來越不夠用,就想著一定要多賺點銀子,一定要再多一些。
現在我們有了桑園,哥哥也訂了親,我卻一邊覺著銀子不夠用,一邊想著怎麼這麼多煩心事,要是可以不用管事,就有銀子從天上掉下來就好……
可見這世上,從來都人心不足的。
張四郎之前每月私吞四五兩銀子不夠,竟還想我們找人給他做下手,被打發出去以後,見我們沒有追究他私吞的銀子,現在又心懷不軌了。二舅媽原來被我們拒之門外不知多少次,這幾個月以來,才慢慢低價勻些魚到她的酒肆給他做下酒菜,她馬上就蹬鼻子上臉又要來管我們的家事了……
姨娘你說,人活著,到底圖個什麼?
我們怎麼就做不到像你這樣波瀾不驚、知足常樂呢?”
馮姨娘臉色變了變,白得像紙,低聲道:“我圖個什麼?我只要想著,現在的日子比以前好,心裡就舒坦了。你不一樣,你以後還會有更好的日子,自然可以期盼的……”
馮管事張張嘴,想要說什麼卻終究沒有說出來。
荷花半真半假地說完這番話,自己也覺得累了,起身就告辭。
在自己房間裡坐了半天,慢慢理順些思路,對小碗道:“你叫李大郎去打聽一下今天的事情。”
第二天下午,李大郎有回覆了,基本上馮管事說的都屬實,並且,張四郎還依然在二舅媽的酒肆裡大放厥詞。荷花狠狠地絞著手帕,道:“你使個人去告訴劉寡婦,就說張四郎在冤枉他兒子,然後再叫人告訴馮管事。”
又過了一天,二舅媽哭天喊地上門,說劉寡婦去她酒肆裡了,淋了那個張四郎滿臉滿嘴的大糞,還把她的酒肆也搞得烏煙瘴氣。
荷花已經聽李大郎說過這事,當時馮管事是在一旁看著劉寡婦鬧得差不多了,就帶著人上去說是要找到造謠生事、明裡罵成子私吞銀兩,暗裡罵馮姨娘不會管事的人,又給了張四郎幾棒子。張四郎理虧,最後灰溜溜地帶著一身汙穢傷痛離開了。
劉寡婦也厲害,轉身就去給二舅媽道歉,給她掃地,二舅媽不依不饒,兩個人差點鬧起來。最後李大郎冒充成子的好友,將劉寡婦勸下,又請馮管事叫了人,把酒肆清理一遍賠了一兩銀子才算。二舅媽吵不過劉寡婦,和馮管事又是不對付的,得了銀子也就沒吭聲了。
荷花知道二舅媽沒這麼容易消停,卻沒想到她會哭上門來,只叫人請了衙門一個與季均相熟的人,穿了公差服,帶著兩個衙役過來,說是要到衙門嚴肅處理這件事情。
二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