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邊道:“想活命就跟我走,三點鐘方向,有兩架偵戰機飛過來,大概五分鐘後就會趕到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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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節 加油站的怪老頭
少女在這個時候主動丟擲一根救命稻草,令三木頗感意外。
三木卻絲毫高興不起來,漆黑的湖泊上飄來一股血腥氣息,令他恨意鑽心,腦子裡想的最多的是青刺屍沉湖底,然後被一群食人魚瘋狂搶食的血腥畫面。他看都不想看少女一眼,毅然放棄了這根“救命稻草”,轉身往樹林中奔跑,留下一串深淺不一的腳印在雪灘上。
跑了一段,他又折了回來,拿著一根枝繁葉茂的松枝邊退邊拖,將進入森林的腳印一一抹除,不留下半點痕跡。
一切都跟少女說的一樣,在五分鐘後,寒流湧動的漆黑上空冒出了刺目的光點,兩架偵戰機在湖灘上空盤旋,這時的三木已經跑入森林腹地。
這片雪林比湖灘要冷的多,厚厚的積雪幾乎快要沒過三木的小腿,堅持不到半小時,三木已經冷得瑟瑟發抖,卻不敢停下來,摸著黑,繼續玩命地往前跑,一個不小心撞樹上,樹枝上的積雪撲簌撲簌地往下掉。
“草!”
三木捂著痛不堪言的鼻子,蹲著緩了好一陣子。
寒風像飢不擇食的搜刮者一樣橫掃眾生,連月亮都嚇得打起了哆嗦,悄悄地躲進了烏雲背後。三木提著一口惡氣站起來,幽林深處突然傳出來的一點動靜,嚇得他莫名地緊張起來。在這種荒山野林裡,最致命的不是冰凍三尺的積雪和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而是異形的豺狼和鬣狗!萬一遇上那些吃人不吐骨頭的畜牲,這條小命基本上就得撂在這,毫無半點談判的餘地。
三木下意識地把雙刃殺豬刀握緊了一些,放慢了腳步,豎起雙朵,謹慎地監聽著周圍的一切響動,但就是忘了分析之前那點響動可能是鐵妞搞出來的。
摸黑在林子裡轉了一晚,第二天太陽爬上地平線的時候,總算是走出了這片雪林迷宮,一條孤獨的公路在前面延伸。
三木叉開雙腿站在公路中間,狠狠地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氣,頗有一種死裡逃生的幸福感。唯一讓他感到失落的是,穿越了整片雪林,沒有找到鐵妞,那傢伙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杳無蹤跡。
路還得繼續往前走,沿著這條孤獨的公路,一路向東。
公路的路面裂隙斑駁,像是一條死去的巨蛇,僵硬而彎曲,從雪嶺腹地穿插而過。整個世界都彷彿已經死去,一路荒涼的風景令人無語,路邊偶爾會冒出幾棟被冰雪覆蓋百年的殘樓,一眼掃去,渺無生機!只剩下永恆的寒風在耳邊呼嘯,彷彿在向世人訴說曾經的悲壯。
這寂滅的世界是多麼的可悲,倔強如太陽的光芒,熬到中午仍不能完全穿透灰沉的天幕,身上的薄衫不足以抵禦寒流的侵襲,三木邁著步子一路小跑,以此來驅寒,堅持兩個多小時,終於看到了活物。
前面出現一家加油站,看起來像是隨時都會倒塌的樣子。
站臺的柱子斷了一根,用圓實的杉木支撐著,後排房屋也坍塌了一大半,處處都是燒焦的痕跡,很顯然,這裡曾被無情的烈火焚燒過。裡裡外外,就剩一個鬍子花白的瘸腿老頭在這值守,他就像一棵沉默的古樹,臉上佈滿滄桑的皺紋,或許是因為閱盡了人間百態的關係,他瞳孔上的虹膜竟變得如此渾濁不堪。
讓三木感到意外的是,在這裡,他又遇到了宿敵。
一輛三廂越野車停在這加油。
曾在湖邊激戰的紅衣少女看到三木走過來,只是隨意瞄了一下,眼中便再也沒有這號人物。她站在路邊,饒有興趣地欣賞著荒涼的風景,那一寸寸殘破不堪的人間畫卷,彷彿都是活該如此,絲毫不能帶起她的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