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板黝黑的魁梧男站在不遠處,用一種愛慕的眼神看著少女,很顯然,上下級的關係拉開了他們之間的距離,不論在什麼地方,他都只能站在角落裡,遠遠地看著她,她就像一朵盛開在巔峰的冰山雪蓮,聖潔而高冷。
另一個留著小鬍渣的中年男子則站在車門旁邊悶悶地抽著煙,這人眼睛不大,卻目光如炬,只是神情看起來有些沮喪。
與這幫恩怨並存的獵師狹路相逢,下一步究竟是天堂還是地獄?三木正猶豫著要不要過去打聲招呼,那個留著鬍渣的中年男子突然毫爽地拋了根菸過來,令三木啞然失笑。
中年男子打趣笑道:“你居然能活著走到這裡,也算是個人物。”
“是我命不該絕。”三木湊近,讓他幫忙點了煙,扭頭又向四周掃了一眼,訝異地問:“你們咋剩三個人?還一個呢?”
“被閻王老兒帶走了。”提起這事,中年男臉上沒有多少憂傷,像是早已經習以為常,不慢不緊地說:“昨晚分開後不久,一組空勤兵追了上來,結果雙方又狠狠地幹了一場,我們也是死裡逃生,好不容易才撿回一條命。”
三木笑笑不語,心想你們留下那麼壯觀的一排足跡,人家不追你追誰。
倆人有一句沒一句地閒扯了好一陣,三木得知這傢伙居然叫孔明,不知道他全家都是歷史白痴還是有意為之,居然厚顏無恥地取了這麼一個名字,人家那是功蓋三分國,名成八陣圖,這傢伙算只啥鳥?不過,這傢伙的觀察力倒是十分細微,居然捕捉到了三木看向紅衣少女時眼神中一閃而過的那絲怨恨,笑說:“你這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
三木裝愣扮傻地回問:“這話打哪說起?”
“敢帶著仇恨靠近我們的人不多。”孔明望著站在不遠處欣賞末世風景的少女,沉默了片刻,頗具深意地提醒三木:“亂世,或許真的可以出英雄,但你要想清楚,找她報仇需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三木一時無語。
如果是鐵妞和青刺,可能會對“亂世”兩個字毫無概念,但三木不同,在他未出茅廬之前,從時聞雜誌上捕捉到的蛛絲馬跡已經在他腦子裡構建出一個模似亂世。他清楚地知道,上世紀末的詭異天災毀滅了全球文明,也催生了一大批異形畜牲,世界從此進入末日後時代。苦苦折騰近百年,異形畜牲被趕出了人類活動區,科技文明也正在逐步復興,但人間秩序並沒有因此而得到改善,弱肉強食,依舊是末日後時代的主旋律。
眼前看到的事實,也很好地應證了之前的構想。
年紀輕輕的紅衣少女敢明目張膽地跟軍方對抗,並辣手無情地滅了幾個空勤兵,單憑這種魄力與手段,已經不是一般人可以企及。想必,她在她那個團體組織裡應該也有相當高的地位,要不然,以孔明為代表的這幾個熱血猛男不會像敬祖宗一樣敬著她。
這樣一個人物,一般人還真的惹不起,最少,三木不認為自己現在有那個能力。
沉默良久,三木坦承地對孔明說:“我不會傻到去以卵擊石,等抽完這根菸,你們走你們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孔明欣慰地拍了拍三木肩膀,扔下“保重”兩個字,轉身上了車。
這時,一直欣賞風景的少女也轉身走了過來,上車時,她停了一秒。僅這一秒,一道冷冰冰的眼神,盯得三木毛骨悚然,一口煙吸到底,嗆得面紅耳赤,惹得隨後走來的黝黑壯漢萬分鄙視地叉出一根中指。
三木這回真成了一根木頭,木納地站著,毫無半點脾氣。
隨著馬達的轟鳴聲響起,越野車絕塵而去,那個乾瘦的瘸腿老人搬了一張板凳過來示意三木坐一會兒,三木道謝,這老頭卻轉身就走。三木真懷疑這老頭可能是個聾啞人,由始至終都沒聽他說過一句話,別人給錢,他